“怎么回事儿!”长信伯肃着一张脸问她。
卫窈窈耸肩,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模样。
恰这时,那抬椅旁走出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那妇人带着怨毒的目光在卫窈窈身上扫了几圈,终才开口。
“你就是长信伯府的丹阳郡主?”
卫窈窈颔首。
长信伯一个男人,不好多口,倒是一旁的王氏忙站了出来:“夫人这是?”
“我是郑盘他娘!”妇人摸了摸鬓发。
郑四公子的娘,也就是侯府的姨娘,一个妾室,搞这么大阵仗,还目中无人!
王氏心中暗呸,却又听对方指了卫窈窈道:“我儿被府上的郡主害成了这副面貌,令府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卫窈窈。
卫窈窈会心一笑,好似明白叶含霜最近在忙什么了。
“去请侯府郑世子来,另外,再找个人守着裴老太君,别让有心之人将这事儿传到她耳中。”她朝流风道。
虽然,她不怕裴老太君知道这事儿,可若是叶含霜想趁机挑事儿,她可就不想成全叶含霜了。
流风走后,王氏的声音响起。
“郡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卫窈窈见她明明看了好戏,还要绷着一张脸憋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我也不知道啊。”
王氏一噎。
又听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郑盘:“郑四公子莫不是在秦楼楚馆待久了,把自己祸害成了这幅模样?啧,真是可惜了。”
郑盘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原本就瘦弱不堪的模样,此番一咳,就像是生生要断了气一般。
“儿啊,你别吓我啊,你怎么样了!”他娘连忙过去,想帮他顺背,又发现根本够不着他,只得呵斥下人将抬椅放下来些。
一番忙活,待郑盘顺了气儿,又耽搁了不少的功夫。
长信伯看了王氏一眼,王氏赶忙道:“这位夫人,我看,你还是将四公子送去看看大夫吧,别,别有个什么事儿才好。”
“就是你家郡主将我儿害成这样的,我不来找她,找什么大夫!我儿要是没什么事儿才好,若真有什么事儿,我要让你们伯府腾地儿给我停灵!”
郑盘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伸手去够他娘,也使不出什么力气。
只一双瞪大的眸眼,在那张枯瘦如柴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兀、可怕。
卫窈窈却笑了。
“我怎么害的他啊!”
“你害我儿得了茶饭不思的相思病!”妇人冷呵。
在场顿时一片寂静!
连一心看热闹的王氏,此时此刻,也是一脸呆滞。
偏那妇人还在继续控诉:“若不是你勾了我儿,我儿会变成这幅模样?今日,你们伯府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儿以前是什么样,你们就必须要还我一个什么样的人!”
长信伯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回头看向卫窈窈,他声音发厉:“窈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卫窈窈想了想:“我前阵子,在侯府参加寿宴,见了郑四公子一面。”
“没了?”长信伯目露狐疑。
“爹爹觉得还能有什么呢?”卫窈窈看着他,故作不解。
既是如此,那这忠勇侯府的人未免欺人太甚!
他板了眉眼,终于开口:“当日,赴宴的女眷众多,你儿若是心悦谁,便如此冤枉谁,岂不可笑?”
“如何可笑了,别家女儿可没勾搭我家盘儿,瞧我家盘儿这勾了魂的样子,我请了大师来做法,都没什么用!这是生生要断了我的根啊。”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卫窈窈笑了笑。
妇人狠盯着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又急又怒:“我要你给我家盘儿冲喜!把我家盘儿的魂给弄回来!”
冲喜······王氏心中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丝窃喜。
若,若是此番,裴老太君知晓了这事儿,会不会罢了卫窈窈和裴元稷的婚事。
到时候,卫窈窈被形势所迫,嫁给忠勇侯府这个庶子,那对她和霜儿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殷切地看向了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就望着他们能起哄,逼着卫窈窈嫁出去。
叶含霜倒不如王氏那般欣喜,她频频朝府内的方向看去,不由皱眉。
裴老太君怎么还未出来,她刚刚不是让秋杏将人引出来吗?
若是裴老太君看不到这一出好戏,那她岂不是白花了心血。
就在她再一次往府内方向看去时,耳旁,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哦。”
叶含霜心中一悸,一抬头,就对上了卫窈窈朝她看来的目光。
那目光,仿若洞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