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卫窈窈缓缓抬头,朝她看去。
她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含霜。
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恼怒和不甘之色,叶含霜忍不住蹙眉,又接着道:“卫窈窈,谢辞和裴元稷喜欢你又如何,你如今在长皇子殿下手上,殿下爱重我,你觉得,自己最终会有什么结局?”
“是吗?”卫窈窈轻飘飘一句话,叶含霜眼神不由一虚。
自然不是!
但她绝对不能怯懦,她不能被卫窈窈发现了端倪。
“真可笑啊,卫窈窈,到了最后,你还是败给了我!”
她朝着卫窈窈笑着,然而,那得意的表情并未持续太久,就听卫窈窈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那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叶含霜皱眉,只觉有什么东西,似是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可能的,卫窈窈什么都要和她争,这次,怎么可能有什么例外。
她这么可能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她一定是装的,对,卫窈窈一定是装的。
兴许,此刻,她还盘算着如何从她手里抢走符离,对,一定是这样的。
叶含霜心中微定,却又听卫窈窈轻嗤了一声:“叶含霜,你要好好珍惜眼下哦。”
叶含霜心里陡然一跳,只觉卫窈窈是要放狠话了。
她忽然发现,她竟莫名地期待了起来,往日,她总怨她阴魂不散,抢自己的气运子,可此时此刻,她却盼着卫窈窈如此!
符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三日后,没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只怕,自己还不止被遣送回营妓所那么简单了。
她直直盯着卫窈窈的嘴,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如何,竟还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卫窈窈撑着下颌,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
她不关心叶含霜为何紧张,只笑吟吟道:“因为,你就快要死了啊。”
叶含霜脸色僵住,还想再说点什么,胃部竟生出了丝丝反胃之感。
不及多言,她径直往外跑,直跑到了一丛花圃前,方才蹲在地上,不住干呕。
这个症状,已经出现好几日了。
初时,她只以为是肠胃的问题,这几日,已经很注意饮食了,可今日,她明明什么也没吃,依旧如此。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叶含霜连着黄胆水都吐出来了,还不见好。
“霜儿姑娘,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卫窈窈院子里的婆子见状,担忧道。
叶含霜摆手,又呕了起来。
婆子见她额间直冒虚汗,一看状态就很不佳的样子,又道:“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吧,总是这样,只怕会拖垮身子,身体不调养好,还会影响月事,甚至日后的生养问题。”
婆子想得简单,既然自家殿下又开始宠爱叶含霜了,那生养方面,便是极重要的存在。
只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叶含霜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那一句月事所影响了,她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月事了。
自从她被扔去营妓所开始,每日,便会被不同的男人压,她心中愤恨,却是忘了一个极要紧的事儿。
她,她竟从未饮过避子汤!
如今,不但月事没来,就连着这呕吐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了,她该不会······
叶含霜的目光凝在自己的小腹上,眼里既惊又怕。
“霜儿姑娘?要不,我帮你将大夫请过来吧。”
婆子的声音再度从耳边传来,叶含霜面色一白,仿若见鬼了一般,匆匆跑了。
“霜儿姑娘!”婆子追了出去。
屋里,卫窈窈抱着雪团子,站在临窗的位置,恰恰能将花圃处的动静看在眼里。
她偏着头,看着叶含霜离开的方向,一脸狐疑。
好半晌,花圃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既不是叶含霜,也不是她院里的婆子,而是阿准。
阿准站在花圃处,脚步踟蹰,似在犹豫着什么一般。
待撞上了卫窈窈那明亮璀璨的黑眸时,他方才顿住,整个人似下了天大的决心一步,朝卫窈窈所在的屋子走来。
但他也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处,恭敬地唤了一声:“郡主。”
卫窈窈有些稀奇,要说阿准之前对她态度虽有所好转,可也不见得这般恭敬过。
她带着一丝好奇,望向他:“有事儿?”
阿准张了张嘴,吞吐了半天,终是开口:“郡主,这几日,那霜儿姑娘登堂入室,总缠着殿下不放,郡主心里怎得那般放心?”
卫窈窈越发稀奇:“为何就不能放心?”
“因为!”话未出口,阿准又闭了嘴。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问题:郡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那是不是说,郡主压根就不像是自家殿下喜欢她一般,喜欢着自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