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方强和车夫坐在车外,绿芦和玉英婶坐在车里。
绿芦刚刚调戏完施云桢,一阵风似的冲下楼,上了马车,立即就让车夫动身走人,及至马车驶出了县城,她才抬手摸了摸脸。
烫的厉害。
她也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主动做了那些调情的事,完全是因为两人有好些日子不会见面。
这会儿羞的,恨不能把刚刚胆大妄为的自己给活活掐死。
“你和那个施公子……”突然,一直默不作声地玉英婶凑了过来,这些日子都没了光彩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瞅着绿芦。
“没什么啊。”
绿芦条件反射性地否认。
否认完了,又有些懊恼。
她和施云桢已经明明白白地确定了关系,就是承认也没什么的。
玉英婶发出了这些时日第一声快活地笑声,“你擦擦嘴?”
绿芦一下变了脸色,小脸红扑扑的,急忙背过身去。
“不就是亲嘴嘛!婶子可有经验了。”玉英婶突然就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低沉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玉英婶!”
绿芦忙不迭要去捂她的嘴,手刚刚捂上,又被玉英婶给扒拉开。
“他可确定会娶你为妻?”玉英婶正了脸色,“你可别因为我家强子的事情,被人占了便宜了。”
姑娘家家的,名声自是最重要的。
“您放心,我从来不让别人占我便宜。”绿芦挽着玉英婶的胳膊,她知道方强的事情,在玉英婶心中就是一根扎了很深的刺,“只是强子哥的事情,让我觉得云桢他很好。”
“他可要娶你?”玉英婶又重复了一遍最看重的问题。
“自然。”绿芦点头。
她也是听到施云桢对大哥起誓会娶她,才突然发现他似乎爱得比她深的多。
至少,她之前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他。
玉英婶听到绿芦这般说,才放下心,“你一贯是个有主意的,婶子瞧着那施公子人也不错,就是可能太有钱了一些,日后不会瞧不起你吧?”
“他敢?”绿芦瞪起了那双月牙眼,就是太子表弟,她也没在怕的。
玉英婶“扑哧”一笑,“也是,哪有我们小绿芦吃亏的时候?”
她含笑着凑近了绿芦的耳朵,“婶子瞧着他的身子骨不太行,生娃娃那事……”
“哎呀!”
绿芦急忙打了玉英婶好几下,一张脸红成了天边的晚霞。
马车清晨自县城出发,一路紧赶,在第二天的日落时分到了仙源村口,正好是血红的落日烧灼了半边天空的时候。
绿芦跳下马车,一路颠簸,揉着自己僵硬的腰,龇牙咧嘴的。
玉英婶跟着被方强扶下马车,见绿芦揉着腰,眯着眼睛上前,狐疑地打量着她。
绿芦被她看毛了,笑着躲着:“您老可别再盯着我了!”
这一路,玉英婶一直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被占了便宜,显然不太相信。
“你揉腰可是腰酸?”玉英婶那目光,恨不得能穿透绿芦,看个真切。
“好婶子,我就是坐久了马车,活动开了,这不就没事了?”绿芦伸伸胳膊踢踢腿,示意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绿芦!”
车上的东西还没卸完,远远地就看到桂婆婆带着张氏和铁牛一路小跑往村口来。
绿芦笑了,正要迎上去,就被玉英婶一把拉住。
“你和施公子的事情可不能到处说,知道不?”玉英婶再三交代,村里人不会乱说,可难保传出村子,总有那么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得等他正式来提亲求娶了才能说!”
玉英婶虎着脸,直到绿芦点头应承了,这才放下心,展开舒心的笑容,看着绿芦飞奔过去和张氏搂抱成一团。
“娘,桂叔让我们去桂家吃饭。”方强和桂叔寒暄了一会儿,过来和玉英婶说话。
玉英婶转头,看到自己这儿子,脸上刚刚挂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嘴角垮了下来。
“不去。”
“娘!”方强欲哭无泪唤她。
“没脸。”
玉英婶当先提了自己包袱,去和桂家婆媳打了招呼,往自己家去了。
那头,张氏把绿芦好一通打量,铁牛抱着绿芦的腿不撒手,桂婆婆眯着眼睛笑,时不时摸一把绿芦的头发。
“那飞来居的东家倒是没有亏待你,”张氏满意地点头,“这张小脸张开了不少了。”
她伸手在绿芦脸上掐了一把,只觉得手下肌肤细腻,褪去了蜡黄的脸色,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再上手掐一把。
桂婆婆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婶子在家可是掰着手指头数你究竟走了几日,昨日我还同你叔说绿芦丫头是不是在县里过得快活,把我们都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