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晚借着夜色,瞧清楚不远处的姑娘身穿锦衣华服,一张鹅蛋脸此时变得苍白,双眸似乎蕴着水雾,看向她的时候不喜明显。
玉兰在身后提醒她:“夫人,我们走吧,再不回府,不知道侯爷要怎么为难您。”
她转身,打算离开。
不远处的姑娘几步上前,叫住她:“你就是嫁给平阳侯的余非晚?你既然已经嫁给侯爷,就不该与摄政王在这里相约。”
余非晚在心里暗暗徘腹:摄政王的桃花还是找上门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的小青梅,当今丞相之女任月。
谢京墨出生的时候先皇已经有了七位皇子,最大的已过二十五,皇帝老来得子,对他很疼爱,这小青梅便是在那时候同谢京墨一同听学的,再多的她也不清楚,她还是前世的时候听谢京墨提过一次,不过这小青梅前世可没找过她,许是因为重生,改变了很多之前没有的剧情。
余非晚回过头,盈盈一笑:“任大小姐怎么在这里?这京城晚上可不太平。”
“你认得我?”任月面上的惊讶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也对,这京城谁不知道本姑娘乃丞相之女?只有我才与摄政王相配,你离摄政王远一些。”
“任大小姐说得对,你最配,不若你去摄政王府,求他娶你如何?”她连连附和。
“你……”任月脸上浮现红晕:“我与王爷青梅竹马,王爷当然会娶我,不像你这么粗鄙,嫁了人还这么不安分,小心我告诉侯爷,将你浸猪笼。”
“你这样做对得起侯爷吗?”
一提到浸猪笼,余非晚眼神便暗沉下去,前世她被灌完毒酒后,又被关在笼子里扔进河中,河水漫过她口鼻,她无助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孟九安揽着打算娶的新妇,在河边嘲笑她,所有人脸上都是冷漠的,那种被水包围窒息的感觉,她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心底打颤。
任月自小娇生惯养,性子傲慢,平时没人敢得罪她。
余非晚笑得讽刺,像是打量娇花一样看着任月:“你若是想找侯爷告状,尽管去就是,至于摄政王要做什么,你我都没资格议论,你当街大呼小叫,实在有失贵女风范。”
任月这才发现荟萃楼不少人因为她的争吵看向这边。
她赶紧理理衣襟,轻咳两声,恢复贵女应有的气派。
“总之,定是你这狐媚模样勾引的摄政王,你只要不接近他,我也不为难你。”
“那可真是谢谢任大小姐了。”余非晚扯了扯嘴角,转身坐上马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任月。
任月气得在原地跳脚,也不知这威胁到底有没有用。
玉兰在马车里叹口气:“夫人,丞相位高权重又娇养女儿,你得罪丞相府大小姐,以后宴席相聚怕是有麻烦。”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大小姐一心只扑在摄政王身上,想让她听话不过摄政王一句话的事。”
玉兰眼中不由赞赏:“夫人高明,摄政王对夫人可比侯爷强多了。”
谢京墨当然比孟九安强,她也不怕得罪丞相府,要是丞相为此找孟九安麻烦,她乐见其成。
她回到平阳侯府,刚一进门,冷不丁就听到孟九安的声音:“天色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她吓得惊叫一声,拍拍心口,点燃蜡烛,这才看清孟九安坐在桌案后,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侯爷,没人告诉你人吓人能吓死人吗?你坐在屋里,怎么不点灯?”
他站起身,语气鄙视:“若不是你做贼心虚,本侯怎么能吓到你?这么晚回来,莫不是又去相约情郎?”
她走到木架边,净了手,用帕子擦干水渍,反讽回去:“要不是侯爷做假账,我能忙到这么晚?”
“什么假账?本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很快这心虚便消失不见。
她淡定的坐在梳妆台边,卸下钗环,没好气道:“非让我拆穿你做两本账吗?既然你另外还有银钱,那丫鬟的月银和府里的开销你继续交给管家负责。”
“余非晚,本侯已经把中馈之事交给了你,你还要闹哪样?府里这些年人情往来、吃穿用度本就入不敷出,你是知道的。”
她冷笑:“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侯爷的铺子没有亏损,至于其余的银钱在哪里,恐怕只有侯爷自己知道。”
孟九安见她怎么都不松口嫁妆的事,他索性没得商量的背过身去:“是你要掌中馈,本侯已经按你要求把府中事务都交给了你,现在府中银钱不够,你自己想办法。”
“那就请侯爷把另一半账册全交出来,不然,休想从我这里支走一点银钱。”她面色坚定,态度比他还要坚决。
“你所说的另一本账皆用于人情往来,根本没多留,不必惦念,只管把手里的这些掌管好就行,你要实在不想管,就把中馈之事交给锦儿,本侯相信她肯定能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