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依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父亲,您误会了。我并非真的要断绝与您的关系,只是梦华的情况让我意识到。”
“有时候,为了自保,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我只是想了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应该如何去做。”
郁南山闻言,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旧是一脸的不悦。
“依依,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允许你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不允许你做出任何伤害自己、伤害我们父女情分的事情。”
说到这里,郁南山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依依啊依依,你是不是有了宴景廷就不要爹爹了?”
“是不是嫌弃爹爹老了,不中用了?”
这一幕让郁依依和纪施奇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郁南山会突然变成这样。
郁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忙上前安抚:“父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要您呢?您永远都是我最尊敬、最爱戴的父亲。”
在郁依依的连番保证下,郁南山终于停止了哭闹,但仍旧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要求郁依依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会孝顺他。
郁依依看着郁南山这副模样,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她知道,父亲虽然平日里严厉,但内心深处却是极其依赖她和这个家的。
她郑重其事地举起右手,对着郁南山发誓:“我郁依依,在此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永远尊敬、孝顺我的父亲郁南山。”
“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离开他的事情。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誓言一出,郁南山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纪施奇坐在一旁,嘴角挂着几分无奈的笑意,眼神在郁依依和郁南山这对“戏精”父女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腹诽:“这父女俩,真是活宝一对,一个比一个能演。”
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他们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便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抬头看看这场“家庭大戏”。
郁依依见郁南山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便趁机小声嘀咕起肖梦华的事情来。
她压低声音,生怕被旁人听了去:“父亲,梦华的事情您也听说了,她现在无依无靠,我想帮她一把。”
郁南山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依依,你怎么总是在找事?这家里家外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吗?”
郁依依闻言,心中一紧,但她没有退缩,而是更加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父亲,女儿并非故意找事。”
“只是,既然我们身为朝廷命官,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就应当为百姓谋福祉。梦华也是无辜之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火坑。”
郁南山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是这世道复杂,很多事情并非他们所能左右。
“依依,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可知道,要断绝父女关系,并非易事。尤其是像肖家这样的情况,更是需要户部的见证。”
“可如今,肖贵妃得宠,户部哪敢轻易插手此事?”
郁依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父亲,我知道这很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纪施奇突然开口了:“舅舅,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能帮我们这个忙。”
郁南山抬头,看向纪施奇,眼中满是不悦:“施奇,你就别掺和了。这事情复杂得很,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纪施奇却是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舅舅,您先别急。我说的这个人,是户部侍郎应文成。”
“他为人正直,不畏强权,或许能为我们指点迷津。”
郁南山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应文成?那个倔老头?他要是知道我们和肖家的恩怨,只怕更不会帮我们了。”
纪施奇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舅舅,您别忘了,应文成虽然耿直,但他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方法去说服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愿意帮我们的。”
郁南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
“但你们要记住,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鲁莽行事。”
纪施奇见郁南山松了口,心中一喜,连忙应承下来:“舅舅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说完,他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饭厅,生怕郁南山反悔。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郁依依。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海中已是满满的计划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