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目光犀利如刀,想要将唐逸给看穿。
他难以再保持淡定,因为唐逸所说的数目,和他从国库中借出来的账目丝毫不差,这让他心头顿时一阵发毛,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唐逸是在诈他,还是真有证据。
难道,唐逸找到顾城的账簿了?
这不可能!
他们有人监督顾城,根本就没有发现顾城记有账簿,更别说锦衣卫二处已经将顾家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了!
那唐逸是怎么知道的?顾城已经死了,难道还能托梦告诉他?!
“怎么?唐侍郎急了?”
唐逸戏谑一笑,道:“是不是汗流浃背心头发毛了?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很想杀我灭口?”
“其实很简单,我吓唬你的。”
唐逸手敲了敲桌案,道:“吓唬人而已,我也会。你吓唬我外婆,我吓唬你,很公平。”
“当然,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你是在捏造的,而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所以,唐侍郎还是准备好银子吧,一旦开朝陛下问起来,唐侍郎要是没钱还,陛下可是会生气的。”
唐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唐逸很清楚。
那是连几百两都拿不出来了,真要筹六万两还给国库,唐敬只能卖房卖地卖店铺了。
柳老太太看着唐逸,嘴角微微扬起,心头的郁闷几乎一扫而光。
谁说他柳家无人的?谁说他柳家没有人出头的。
这不就有了吗?
颜霜玉脸色已经苍白下来,紧张得手中的手帕都被撕裂了。
她很清楚唐敬从国库拿了多少银子,因为他就是靠这些银子,从乡下便开始一步步将唐画给装裱起来的。
“你,放肆!”
唐敬被唐逸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
他凑上前,脸几乎贴在了唐逸的脸上:“我不欠国库什么钱,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吗?”
“唐侍郎,你这就玩不起了!”唐逸收起绣春刀,淡淡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是在吓唬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禁吓呢?”
“哦,还有件事……”
说到这里唐逸侧眸,目光冰冷盯着颜霜玉:“都说我母亲是病死的,以前我相信,但现在……我心头有很多的疑问。”
“所以,我母亲的死亡真相,我会重新查的。”
“我现在是锦衣卫,对有疑惑的案子可以重启调查。”
听到这话,颜霜玉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唐逸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拔高了几分:“唐二夫人,我娘,是你害死的。”
“不,我没有,你胡说,你是在诬陷!”颜霜玉声音尖锐,大声反驳。
柳如玉自然是她害死的,但收尾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唐逸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出半点蛛丝马迹……只是看着少年那冷冽的目光,让她莫名的心颤和恐惧。
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隐藏的一切。
“别那么激动,我就是随口一问,吓唬人的。”
唐逸轻笑一声,转身扶着柳老太太往外走:“外婆,我们走吧,以后想我和音儿了,叫人过来叫我们一声就行,别登门了,免得让柳家沾染晦气。”
同时,他冰冷的声音在院中传开。
“唐侍郎,如今东虞犯边,北狄压境,大战一触即发,随时可能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而陛下,做了他作为一个君王该做的事。”
“调兵驰援,筹备物资,调集粮草……”
“而你们呢?你们作为大乾朝中重臣,你们做了你们应该做的了吗?”
“没有,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是想着去帮助皇帝解决大炎危机,想着的还是自己手中那点蝇营狗苟!”
“你们……真的很可耻,只配杀了祭天!”
“不对,你们这些人,太过于肮脏,连祭天……都不配!”
他字字珠玑。
每一个字,都宛如巴掌一般落在唐敬的脸上。
将唐敬乃至于满朝大臣身上的遮羞布,给彻底撕烂捣毁。
啪!
唐逸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逆子,逆子!你放肆……”
然而,唐逸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柳老夫人出了门。
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颜霜玉才脸色煞白走上前,扶着唐敬:“老爷,唐逸……唐逸到底是怎么知道,你欠国库的具体账目的?”
“他,难道真的找到了证据了?”
唐敬看了眼霜玉一眼,一甩衣袖怒道:“看不出来吗?唐逸是在给他外婆和舅妈出气,故意嘲讽我们的。”
“证据?顾城的案子就没有证据,他是想通过我将消息放出去,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