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没有否认,为自己的谋划而自傲,“你说得不错。”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若如此做,苗疆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分崩离析。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来得痛快。”
既然都是要有掌权之人的,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啪啪啪”
昭华拍手,“计划确实不错。只是漏洞太大。”
水袖不以为然,“不管如何,我赢了。”
“是吗?”昭华笑了笑,“苗疆那么大的动静,西戎驻边将军只要不瞎,就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野心勃勃并且掌握全境的圣女,与西戎不睦,又同大邕不和。你说,你的下场是什么?”
水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这就是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原因!
事事洞若观火,敏锐得过分了。
苗疆族民不多,地方又不大,之前能存活在两国之间,还是因为政治明确,保持中立。
可现在淮阳侯必定记恨上了苗疆,西戎又素来好斗。
苗疆想安稳中立都难了。
既然不中立了,势必就得找根大腿抱一抱。
西戎骨子里的冷血是一脉相承的,她哪敢和西戎结盟。
她端着笑,只是细看会发现笑容的不自然,“所以我现是特别礼遇了长公主殿下及殿下亲属,予取予求。想来等来日长公主回京面见大邕陛下,不会忘记今日恩情。”
“你错了。”
昭华淡淡,“不是苗疆给予恩情,而是本殿给予了苗疆一个示好的机会。”
看着她施施然离开的背影,水袖脸色彻底绷不住。
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旁边的侍女上前来,冲着前头努了努嘴,不悦地指责,“这人也太傲了吧,还在咱们苗疆的地界上呢,便敢这样轻狂。”
水袖拂了拂袖摆,咬咬牙压下满腹的恼怒,“那又怎么样?她是大邕的长公主啊。”
回朝仅仅半年,就得了万民伞的长公主。
哪怕抛开身份不谈,这女人天生就不怕七修蛇,更是难搞。
于水袖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昭华长公主无意和她争苗疆圣女之位。
她叹息,“毕竟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对了,那两位老人家安置妥当没有?”
水袖自然不会无故问话,她深知这二人于昭华的不同,所以悄悄下了一番工夫。
果然就见侍女笑眯眯道:“圣女放心,那位老夫人极好医术。咱们苗疆别的不多,许多珍惜药草却是外人见都没见过的。另外一位更是仁心,就怕遇到好学的。”
水袖满意地勾唇。
这厢,昭华也入到了外祖父母居住的院子里。
彼时圣姑也在。
正说起三十年前小圣女丢失的事情来。
见昭华来,二老颇有些感慨。
“我们夫妻俩婚后一直没能有孩子,却没想到三十多年前收养的女娃娃,竟是苗疆人。”
“当时时局混乱,二位此等仁心,实在令苗疆感激不已。”圣姑感叹不止,又看向进门来的昭华,“幸好如今小圣女后代回了苗疆……”
昭华看出她的意图,直言:“我从未在苗疆生长,虽有苗疆血脉,却非苗疆人。”
圣姑面色却现得十分急切,“你有圣女血脉就是苗疆的新圣女,你怎能如此说。”
“苗疆已有圣女。”
圣姑还想说什么,可想到眼下的情势,再说什么“圣女可废”的话却也是天方夜谭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圣姑直到这一刻,才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她寻找了三十多年的圣女。
一朝重得,圣女之位却易主。
就好像,她这三十年所有的辛苦努力,都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