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暂压舆论稳定军心。”
谁知最后来的是霍辙本人。
永丰帝呐呐,“他伤势如何?”
他自知霍辙不敢在此等密事上欺骗于他,可这样的认知令他的心更沉了三分。
昭华猛地回忆起那日,敌军被定北王威势呵退后,霍辙自己便险些从马上栽下来的情景。
在她未尽的这一生中,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孱弱的霍辙。
跟之前梁州时的模样不同,和在苗疆时也不一样。
他是强撑着来燕云台的。
只为了能真正做到威慑三国联军。
永丰帝知道自己不必再问什么,也不必期待什么了。
他闭上眼,满腔痛心。
“这一趟,你们二人辛苦了。大婚在即,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休息吧。”说完,他看向王束,“前些年朕在长公主府种下一盆墨兰,昭华最是喜爱,但下人照顾不善,从未开过花。你送昭华回府,正好替朕照顾好那株墨兰,这些时日,朕未宣召你,你就住在长公主府。”
昭华和王束皆是一怔。
“这是圣谕。你们二人,都不能抗旨。”
王束拱手,“是。”
二人走后,唐衍不解,“昭华就快大婚了,父皇为何还让王束提前和昭华相处?”
前朝倒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只是他觉得何需如此?
永丰帝面露苦涩,“你妹妹从未说起,难怪你不懂。”
“她人还没回来,信已经寄到苗疆去了,苗疆只要是盛开了的银丝美人面,尽数寄去了西北。”
“定北王,快不行了。”
唐衍正想说这与昭华有何干?突然猛地想到什么,脸色骤白。
永丰帝看了失魂落魄的他一眼,叹息,“到了这个时候,但愿王家小子能明白朕的打算。如此,他们婚后方能伉俪情深,永无嫌隙。”
唐衍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父皇的苦心孤诣。
这也令他更坚定了之前的打算。
“父皇,之前儿臣与您说起那件事——”
“朕说过了,朕不答应。你大婚两年多了太子妃好不容易有孕,现在朕身体好了,你有空多陪陪太子妃。”
“……儿臣遵命。”
长公主府。
二人对坐良久。
昭华手指搭在杯盏上,轻轻摩挲着。
“这里只我和外祖父母在,二老喜欢钻研医术,常出诊在外,不常在府中。前厅有殿四间,你可随意择一殿住下。若缺什么东西,你随时吩咐底下人添置便可。”
王束从来不缺温柔体贴,只道:“我一向随性,有一住处便好。殿下无需为我费心。”
昭华指尖微顿,抬眼,径直望向他,“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王束眼底依旧温柔,看透一切,却并不苛责,只是平铺直叙地问她:“殿下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吗?”
“有。”
有些感情,不知道便罢了。
知道了,她便不能遮掩。
她和王束要成为夫妻,这是母后赐婚,亦是父皇心愿,她不希望皇室和王氏一族,因为她的过失反目成仇。
她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
何况,王束比任何人有权利知道有关她的这些事。
“我心悦一人。”
“他是,定北王霍辙。”
王束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些许自己想看到的,类似对那人怀恋的神情,可他失望了。
她是那样的坦然,毫不避讳。
若说还有什么情绪,便就是惭愧。
是长公主对他王束的愧疚。
“我不愿父皇抱憾,所以即使你介怀,我仍然会嫁给你。待到来日,我们彼此和离,不致两相怨怼。在此期间,你若有喜欢的女子,我都为你纳进门,父皇那边我会为你周全好。若实在有想娶为正妻的女子……”她眼里露出一瞬的亏欠,“你且让她等一等。我和皇兄,会因为她善待厚赏她的家族。”
“此外,你若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静默良久,怅然若失地笑了。
他问昭华,“如果我在定北王之前就认识殿下,结果会有不同吗?”
昭华摇头。
“没有这个如果。”
他垂眉,“好吧。殿下容我思虑两日。”
临走前,他问昭华,“那日在燕云台,霍辙曾”
永丰十八年十月初,三国联军大军压境,定北王父子率兵抗敌于城外,战局焦灼,胜负难分。
同月,长公主下嫁隋国公世子王束。
举国同欢。
伊州。
长宁郡王将加急密报递给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