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在病房里没待太久,最后是哭着出来。
她低头抹着眼泪往外边跑,走廊只有沈窈和顾青芜,快到她们俩跟前时,她瞟了一眼,然后脚步一下子停了。
姑娘到底稚嫩,藏不住情绪,慌张瞬间爬了满脸。
很显然,她认得顾青芜,也知道顾青芜的身份。
沈窈之前在外面看到她,还想着这么年轻的姑娘,有可能是被陆景初给骗了。
现在一看,外表清纯,未必内心就单纯。
很明显,她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知道遇到正妻自己会多没脸。
脚步停下,看样子没有继续抬脚就跑的勇气,她站在原地,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很害怕。
顾青芜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别看这姑娘穿的简单,但身上值钱的东西可不少。
左手腕的表,右手腕的镯子,脖子上的吊坠,耳朵上的耳环,没个百万下不来。
陆景初一直对她大方,顾青芜是知道的,所以看到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惊讶。
倒是姑娘注意到了顾青芜的事情,赶紧把手背向身后。
这么尴尬的站了几秒,姑娘有点没忍住,“顾、顾小姐,我、我……”
她声音都发抖,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窈表情不是很好,这个年纪,说是年轻,可该懂得礼义廉耻学校早就教了。
现在撞上正妻,摆出一副委屈隐忍的姿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顾青芜并不想对她说教,摆了下手,轻飘飘,“滚。”
虽说挨了骂,可对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跑了。
顾青芜站起身,朝着病房走去。
沈窈没跟进去,这夫妻俩肯定有话要说,她在旁边,有些话陆景初便不好开口。
她停在门口,抱着胳膊,靠着一旁的墙壁。
里边的声音是能听到的,但她没怎么在意,有点走神儿了。
也没多久,顾青芜出来,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着,出来手里拿了份文件。
沈窈问,“是什么?”
顾青芜把东西递了过来,她接过,卷起来的文件一展开就看到了上面的大字。
是遗嘱。
沈窈有点惊讶,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视线压低声音问,“他主动写的?”
顾青芜点头。
沈窈赶紧走远一点,快速翻了一下。
别说,陆景初名下的东西还挺多,他把这些全给顾青芜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签了字,按了手印。
顾青芜说,“他已经找好律师了,今天下午做遗嘱公证。”
沈窈把遗嘱还给顾青芜,“他这样,是想要弥补你?”
“是吧。”顾青芜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感慨,“你说男人这种生物多奇怪,他说他爱你,可伤害你的事情也没少做。”
沈窈没说话,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景初名下财产很多,若是按正常继承遗产的程序走,顾青芜能得到的是多,但失去的也多。
现在这么一整,全留给她了。
她刚刚没怎么仔细听病房里的谈话,但也有那么一两个空档,有些对话进了她的耳朵。
依稀听着陆景初是说过那么一句,“以后他也不会看轻你。”
沈窈看着顾青芜,略有些担忧,“这些东西都给你了,他家里的人会不会闹?”
“肯定会的。”顾青芜说,“没有孩子,这些财产给了我,就相当于给了外人。”
不过有了遗嘱,就有一层法律保护,她又不是软柿子,闹就闹去。
顾青芜打了电话,也找了律师。
陆景初不信任她,她也不信陆景初。
沈窈一直陪着顾青芜到律师过来,接下来就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就先走了。
医院出来接到了齐屿的电话,他这几天一直在忙,俩人始终没联系。
他也是从沈图北那儿听说有人跟踪沈窈的事儿,不是很放心,打电话询问。
他说,“我有些忙,但能抽几个马仔过去,你看看方不方便,让他们护着你。”
沈窈一下子想到了黄毛,赶紧说,“不用不用,顾淮川有派了人过来,就他那个德性,即便是你的人来了,他的人也未必会撤走,没必要再多浪费一份人力。”
齐屿没说话。
沈窈岔开话题,问他在哪里,今天忙不忙。
齐屿说在市区,有点事情,不过马上处理完了。
他又顺势问,“你忙吗,要不要出来坐坐?也好多天没见了。”
沈窈不忙,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她开车到了市区,站在商场前面的空地上等着。
几分钟后,齐屿来了,穿了身运动装,看着很是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