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后面也得到印证。县衙内有数位佐吏都参与其中,有佐吏甚至直接去为县尉接收赃款,他都记了账,一笔笔极其详实。”
“我想王家匪帮不是个例,而是清昌每一股贼匪,都是这样做的。”
“什么!?”
张诚柴进闻言都是怒目圆睁,前者更是气到胸口剧烈起伏。
狗官!安敢如此!?
“卑职知此隐秘,气愤不已,也心知匪寇的靠山既是县尉,再剿下去必然会受到县里的阻碍。于是率部归往驻地后即刻提笔书信,想将此事汇报于您,由大人来定夺我部该如何行事。”
“岂料卑职之信还未发出,就有您的亲卫信骑深夜来报。信骑持有周牙将之求援信,言曰大人深陷重围,被数千贼兵团团包围,危在旦夕。”
仍抱着拳,徐锐肃声道:
“我问信骑韩赤,县中可曾出兵?韩赤说没有,县中不愿出一人。县令县丞县尉等官沆瀣一气,就是希望您死,他们按住县军不愿派出一兵一卒。”
“卑职不愿见您这样的好官枉死,于是擅作主张假传上令,杀进那县衙斩了那一众狗官!强行控住县军!又聚民间勇士千余人,聚成大势浩荡开来!卑职心知麾下军卒皆为临时拼凑,于是身先士卒激起全军死战之志。”
双眼明亮如炬,徐锐的声音铿锵有力,就见他挺直腰杆,大声道:
“我部上下皆是大好男儿,骗开城门后兵锋直指县衙,与敌酣战血战死战!我部先破叛变之县军,又溃亡命之悍匪,最后死战硬顶住胡骑冲势,终突破层层阻碍,使众贼仓惶退去!”
“此次卑职擅作主张,又擅杀朝廷命官,无论大人是杀是罚卑职都认!但还望大人怜惜我麾下兵卒……我们出征时足有两千多人,此战之后仅剩千人!折损过半且人人带伤,他们无罪,只有天大的功勋!!”
言至于此,徐锐深吸一口气,就是闭嘴噤声抱拳到底!
而张诚柴进已是听得攥紧双拳。
他们本以为徐锐只是虚张声势,以庞大军众吓退贼兵。又岂料徐锐竟是真刀真枪……
硬是玩命将敌军给杀退的!?
折损过半,折损过半!还是一帮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甚至大部分主力还是民间青壮!
这两者都是难得之壮举,何况还一同做到!?伤亡过半而不溃或是临时需要可以强行凑出大军,都已是寻常校官难以做成的事。而要让一支赶时间东拼西凑拉出来的部队,鏖战到折损过半还不崩溃,更是难于上青天!
徐锐,真乃虎将也!
“将军何错之有?快快起身!!”
一时心绪激荡,张诚双眼泛红,连忙就将徐锐扶起。
其身旁师爷也是大步上前,激动开口:“我要上表朝廷,为将军表功!此等壮举,当为天下武官之楷模!”
“朝廷若不封赏你,我就……我就写诗骂他们!!”
张诚闻言重重点头,他一边拍着徐锐的肩膀,一边感慨道:
“将军之忠贞悍勇,真有古将之风!杀那一衙狗官的破事切莫再提,这算什么事?若有人提……”
“你就说是我让你杀的!”
经屠户传递,张诚早看过韩赤的书信,也知晓了大概脉络。
当时他就觉得没啥,一帮狗官杀就杀了,反而徐锐能有这魄力非常不错,当委以重任才是。
至于罪?都莫说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就这对自己见死不救,徐锐作为自己亲手提拔的嫡系,无论是出于大义怒杀狗官,还是出于私情愤而为恩主出手,那砍了县令等人都是合情合理啊!这能有什么罪啊!
从始至终,张诚就没有愤恼,没有忌惮,只觉得徐锐知恩图报,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用错人!
这会得知这么多曲折弯转,他更是震撼的无可复加!得此虎将,真是老天见他独木难支,天赐英杰也!
“……”
“多谢郡爷赏识!”
见张诚果然不在乎这事,徐锐心中也不由大松一口气。
虽说他一直觉得张诚并不迂腐,不过毕竟两人接触的太少,仅有短短一面他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性格。
此次是赌,万幸,他赌赢了!
“游击太小,远远配不上你,若我为州牧,定任你为一州主将!”
叹息一声,张诚不禁愤恼自己怎么只是个郡守!
像徐锐这等人才在他眼里,就是任职一郡主将,都是埋没屈才了!
“郡爷!您……”
实在没想到张诚竟如此看重自己,徐锐也是心绪激荡,刚刚放下的手又是抱了起来。
“郡尉虽才华浅薄,但任劳任怨也无过错,我不好为了抽你上来就莫名把他免职……也只能先苦了你。”
“不过你这边我记着,只要有合适的好差事,我会为你全力争取。”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