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不知道吗,侯爷是庶出,不是老夫人亲生,但是老侯爷唯一的儿子,边关战事吃紧,他这才袭爵出征。”
“老夫人和侯爷一向不对付,也最为讨厌庶出,所以小娘这才才会平白无故受了连累。”
婢女叹息,在床榻之侧跪下,如泣如诉。
“咱们都是可怜人,倒叫别人无辜牵连了……倒不如远走高飞、偏安一隅来的自在,起码能活着,这侯府深宅大院,各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子,保不齐我们这种婢女都可能随时掉脑袋。”
闻言,暮挽微翻了身子,背对着她小声啜泣了起来,还装模作样的发泄似的锤了两下床板。
婢女告退之后,她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不是老夫人的人,就是梁夫人的。
兰苕进来就看到暮挽已经坐了起来,惊呼着跑了过来。
暮挽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什么大事,我身体好着呢,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兰苕委屈的努努嘴。
“咱们这次真是被弄的猝不及防,谁知道这老夫人……”
暮挽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笑意晏晏。
“这些事,自己心底有个账本就行了,记在心里,慢慢还。”
暮挽这些年摸爬滚打,倒是养成了记仇的性子,这仇不报,她能心里不舒服的惦记一辈子。
……
婢女出去后,在院角对着擦拭健身的男人行礼,“侯爷,都按照您吩咐的说了。”
谢渊藏递了银子过去,“离开侯府吧,你的身契也放在里
面了。”
婢女道了谢,被人领着从偏门出去了。
谢渊藏看着自家将军,由衷的叹了口气。
“哪至于暗示小娘离开侯府?将军,你也忒狠心了些,人家毕竟都是你房里的人了……”
顾风晚冷飕飕的看过去,“那你是要清白,还是要命?”
谢渊藏不说话了。
顾风晚没说话,望向房间的目光沉了些,昨夜,确实冲动了。
昏暗的烛光交错里再见到她那张脸,顾风晚那一瞬手都抖了一下,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直到她说自己是小妙,恍惚间深埋在庶子那段记忆里的往事就迅速浮现了出来,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可到底该如何呢,他现在一会一个主意,总觉得没有稳妥的办法,心都静不下来。
没一会,暮挽收拾了一下屋子里,便回了自己住处,有些困倦的躺了一会,没睡着,心里想着些事情。
此一夜格外安静太平,像是白日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几处主屋灯火通明,没几个人能安稳入睡的。
暮挽想着白天那婢女的话,一阵阵的出神。
原来,早已冠绝天下的顾侯,也有这样的过去。
翌日,京城下了一场寒凉的大雨,整个白日里都是黑云压城,压抑里透出几分绝望,倒是在次日忽然放晴。
傍晚时,顾风晚已经准备起程,谢渊藏早早备好东西在侯府门口等着,而顾风晚还在吩咐萧疏影一些事情。
早夏几个节日他都回不来,萧家连
带着萧疏影外祖的赵国公府那边,难免有怨言,今年若无变故,临近中秋才有可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