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叫‘听你的’?”
铁肠淡淡地解释道:“你是我的囚犯,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监视你,你不要在我眼皮下进行任何小动作。”
禾月想了想,冷笑道:“那好啊,我当你的犯人,你当我的保镖。”
铁肠不解:“保镖?”
禾月点头:“因为我人美心善,经常招来敌人,所以我需要一个保镖。”
事实上,如果铁肠能一直待在这儿,gss的人就不会来捣乱了。
虽然,留一个军警在这儿危险系数很高,但铁肠的脑容量有限,很容易被他耍的团团转。
想到这儿,禾月狡黠一笑,故作大方地说:“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保镖,我不仅提供食宿,还会按月支付你……嗯,1元的薪水,作为你忠诚服务的象征。”
这位单纯的小军警,对金钱之事尚显懵懂,他连钱怎么用都不知道,招他进来根本不用给他发工资,实乃一举两得。
果然,铁肠认真地反问道:“1元钱,很多吗?”
禾月:“当然!1元钱,那可是价值连城,能买下一整栋楼哦。”
铁肠:“我是军警,就算你给我这么高的薪水,我也不会给一个罪犯当保镖,我的使命是匡扶正义。”
禾月振振有词:“可是我很弱小啊,你保护我,就等于保护了贫民窟这些的穷人,就等于保护正义咯。”
铁肠觉得禾月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试图找到反驳的点,但对方话语中总带着那么一丝狡黠与合理,让他难以直接拒绝。
思来想去,他的脑袋又开始不够用。
见此,禾月温柔地捏了捏对方的脸:“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
说着,他拿出一枚一元硬币交给铁肠:“拿着,小保镖,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要好好履行保护我的职责哦。”
铁肠不悦:“我不是你的保镖,而且我很快就会离开。”
戏弄这家伙真有意思。禾月心想。
两天之后,这场永无止境的雨终于耗光了它的力量,在天边拉上了帷幕。
雨后的世界一片狼藉。地面上的洪水还在横冲直撞,肆意奔腾,它们积聚在低洼地带,将曾经的街道、庭院乃至部分房屋都淹没在了浑浊的水下。
这场大雨让很多人生了病,禾月的诊所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天早晨,诊所刚开门,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小女孩走进来,她沾满泥水的脚踏进诊所,怯怯地看着禾月。
“医生,我妈妈生病了,我没钱付医药费……但我们家有小兔子,可不可以……用小兔子抵债?”
说着,小女孩双手捧起笼子,笼子里是一只巴掌大的兔子,它鼻子蹭着笼子的铁丝,正在嗅来嗅去。
小女孩的表情显然很不舍,但为了给家人治病,只能忍痛割爱。
禾月饶有兴趣地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却摇头:“算了吧,我可没有收养兔子的兴趣。”
这句话如同一阵冷风吹过,小女孩瞬间失望了。
见此,禾月笑了,随即语气一转:“不过,你可以把你的小兔子寄养在我这里,等到你妈妈的病好了,有力气照顾它了,你再把它接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感激。
紧接着,她又表示:“医生,我告诉你个秘密——”
小女孩扯住禾月的衣服,迫使禾月蹲下来后,她趴在禾月耳边悄悄说道:“那边的那个哥哥,他一直盯着你看。”
小女孩指的是铁肠——此时的铁肠正站在诊所角落,目不转睛地监视着禾月。
最初,他盯着禾月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职业性的冷漠与审视,想要监视禾月是否有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
但逐渐地,他的目光上移,开始盯着禾月的脸,禾月的头发,以及对方的嘴唇。
即便是在沉默中,禾月那双唇也依然引人注目,它们静静地闭合,偶尔因思考而微微抿起,或是因为笑意而轻轻上扬。
清晨的日光穿透了薄薄的玻璃,在禾月的发丝间勾勒出细腻的光影图案,它洒在他的皮肤上,在上面肆无忌惮地跳跃着,蛊惑着旁观者的目光,并轻蔑嘲弄着旁观者的渴望。
在铁肠的观念里,犯人应当是社会的阴暗面,是丑陋与罪恶的化身。
但禾月他却像是纯净、明亮,不带丝毫杂质的日光,你多看他一眼,甚至会连呼吸都忘记怎么做。
为什么?
铁肠望着禾月发呆,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医生!医生呢!”
铁肠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禾月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去仓库拿药了。
而几个鼻歪眼斜,衣衫褴褛的男人正站在诊所面前,他们的目光环顾着整间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