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两人的苦难被周围人看在眼中,可他们眼中的怜悯更多的是麻木中仅剩下的感情。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上演,哪怕身上沾了农作物的叶子,也会被认为偷粮食。
被推倒在地的老者,眼看就要被拳打脚踢,男孩趴在爷爷身上紧闭双眼,抓着爷爷的衣服。
“啊!草,谁打我!”
飞来的石头砸在拿着棍子的士兵后脑勺。
他回头怒目寻找,一眼看到一身好料子的影一,还有那膘肥体壮的马匹。
影一腰上的佩剑哪怕没有出鞘,那剑鞘看着就很有质感。
士兵的眼里充满了震惊和贪婪。
虽然不知道这人哪来的,但既然来了门龙洲,就算真是龙也得盘着。
“是不是你打我!胆子不小!第一次来这里吧?敢管闲事,不过我这人心胸宽广,你把身上的东西和那匹马留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也只能在这里捞点东西,一旦放人进城,这些东西妥妥都是知府和巫老爷子的。
影一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看向另一个士兵:“我家王爷要入城,你们这里是做什么,排这么长的队伍。耽误王爷的事情,你们的脑袋都不够掉的。”
王爷?
周围的人满是问号,王爷怎么会来这里?这是哪位王爷这般想不开。
“王爷?哈,我还皇帝呢!”
管影一勒索的士兵,嗤笑一声。
旁边有其他士兵笑出声,也不认为堂堂王爷会来这种地方,他们可没有听说过。
众人只见影一一步步走上前,右手抽出长剑,那把剑锋芒逼人,剑身和剑鞘的摩擦声质感和磨刀最后阶段相仿,那种一刀能斩断猪骨的锋利。
它出鞘不快,所有人都被这把剑的特殊吸引,心里下意识估量它的价值,却感觉没有参照物,它一定非常不错,让接触过刀剑的人有种拥有的渴望。
他们的注意力是被血唤回的。
剑出鞘是不快,可影一杀人的速度却一如既往快准。
沾满血和灰尘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下,还站着的身体折叠的倒下。
“啊——”
不知谁尖叫一声,现场顿时乱成一团,不少人逃离影一。
守着城门的几名士兵脸色惨白如纸,其中一个直接吓尿了,腿一软坐在地上,两股战战。
影一声音如旧,沉稳严厉:“此人胆敢自称皇帝,此乃大不敬。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你、你怎么敢……你到底是谁!”
有人躲在后面,指着影一喊着,却不敢冲上来。
“康王的侍卫。”影一甩去剑上的血,从容的擦干净剑身。
“康、康王?”
这个名号他们略有印象,好像是曾经的六皇子,传闻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病秧子能来这种地方?不在皇城吃好喝好,来这里干嘛?
一个微胖的身影从城门那边跑来,他伸手推开碍事的人。
看男人的穿着特征,应该是管理这些士兵的人了。
男人看着地上的惨状,表情几经变化,最后擦擦额头的汗,低眉顺眼道:“康王要来的消息我也是刚得到,还没来得及告诉下面的人。真是不好意思,给康王添麻烦了。这位侍卫大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远处是车队吧?来来来,我来领路。”
男人刚刚应该在城墙上,注意到了远处的车队和城门口的骚乱,刚跑下来的。
剑入鞘,影一直接跨上马背:“让人把路收拾干净。”
说完他回到车队,跟江支离讲述刚刚的事,随后率领车队来到城门口。
所有待检查的百姓都被赶到一旁,车队十分顺利的通过了城门。
一个士兵凑到队长身边:“老大,他们看着好富有,这么多车是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啊。”
队长瞥了他一眼:“多嘴!”
士兵连忙低下头。
队长看向那些运输车,心里也馋,可他明白这些东西就算会被人分走,也是知府和巫家,和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没有关系。
他要做的就是数好有多少运人和运物的车子,然后快点去告诉巫老爷子。说不准能分到点好处。
本来还以为一个病秧子走这么远的路,说不准死在路上,根本到不了这里,结果不仅到了,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和人力,可真是天降财富,只可惜不是进自己口袋里。
长长的车队在城中经过,家里有人的都把头伸出窗外看,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有的小孩还问这是不是巫家的人。在他们眼中只有巫家有这么多东西。
步悔思透过车帘缝隙看到城中的景象,这里和守边郡城内相差不大,也是房子老旧,但好歹能做到最基本的遮风挡雨。刚刚路上她可是还看到了非常没有质量的茅草屋,看着像是风大一点能散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