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定睛一看,方紫岚已施施然站在了院中树下,而来人捂着胸口跌在了她的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就是你们女人使得出来。”
“看样子你不服气?”方紫岚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来人,“女人怎么了?这么看不起女人,难道你不是女人生养的?”
“你……”他猛地咳嗽出声,方紫岚手持梅剑直指他眉心,“你若是不服气,我们再打过。”
“不必。”他用剑撑着站直了身体,“纵使手段卑劣,赢就是赢了。更何况,你的剑法,确是在我之上,我心服口服。”
“既然你肯认输,那以后就要听我差遣了。”方紫岚说着把剑收到了身后。
他点头道:“好。”说罢抬手执剑直直刺向自己,竟是起了寻死的心。
谁料方紫岚早有准备,扬手用梅剑打偏了他的剑,让他不过是刺伤了自己,并未丢了性命。
“以命报主,你倒是个忠仆。”方紫岚挑了挑眉,“可惜忠得值不值得还不知道呢。”
她的话明显激怒了他,“我不许你说陆唐大人!”
“嘴长在我身上,你又能奈我何?”方紫岚唇角轻勾,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一旁的祁聿铭却忽的开口道:“方大人,陆唐大人殁了。”
“你说什么?”方紫岚转头看向祁聿铭,衣袍血污满面灰尘也难掩他清亮的眼神,“陆唐大人挨了板子本就伤重难行,加之伤心过度,就殁在了流放途中。”
方紫岚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道:“罢了,既然人都死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面色不善,冷笑出声道:“陆唐大人一世清誉,最终却为人所构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流放途中。我若是不能替他报仇,如何对得起他予我的恩情?”
“清白?”方紫岚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所谓的清白,就是仗着高门大户的权势,草菅人命吗?”
“你这是血口喷人!”他气血翻涌,恼怒中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重心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方紫岚收了剑,沉声道:“不论何种理由,你都不应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押在一个人身上。我见你功夫不错,故而放过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他轻蔑地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心虚害了陆唐大人的性命,这才放过我的吧?”
“心虚?”方紫岚饶有兴致地低头笑了笑,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你听过咎由自取这个词吗?”
“你什么意思?”他怔怔地盯着方紫岚,她脸上笑意更盛,“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偏不要。与你家陆唐大人一样,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方紫岚说罢手起剑落,一道银光闪过,面前的人了无生息地倒在了地上,漫溢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在月光的映照下是说不出的凄清冷艳。
“方紫岚!”阿宛快步跑到了她面前,扶住她的手臂,急切道:“你怎么样?”
“还好,撑得住。”她安抚似的拍了拍阿宛的手背,缓步走到了祁聿铭、上官敏和曹副将的面前,“你们怎么样?”
“老大,我没事。”曹副将挣扎着站起身,抖了抖落在衣服上的尘土,“都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我在,下次不要逞强。”方紫岚说着拍了拍曹副将的肩膀,“你这一身本事,是用来征战疆场的。拿来和杀手搏命,不值当。”
她说完转向祁聿铭和上官敏,“你们也一样,下次见到这种人,能躲就躲,不要正面交锋。”
“方大人教训的是。”祁聿铭靠着门框站直身体,微微一笑道:“不过方才我若是不替方大人撑这一时半刻,只怕方大人也未必能走的出这个屋子。”
“祁大人此言不错。”方紫岚坦然地点了点头,“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想要我怎么还你?”
“既然方大人如此说,那我却之不恭。”祁聿铭拂了拂衣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东南之事,只怕不是什么叛乱。恐是有海寇混入暮山关,控制了莫斌。”诸葛钰面上透着隐隐的担忧,“若当真是海寇,还请岚姐姐说动夏侯将军相助,必会事半功倍。”
“我不明白。”阿宛疑惑道:“暮山关虽说是大京与百越旧地的交界,可毕竟不是临海要地,为何会有海寇混入?”
“此事缘由诸葛家也还在细查,但目前这个消息,我觉得可信。若非海寇,夏侯将军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不对。毕竟夏侯家在百越之时,不少和海寇交手。”诸葛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声线紧绷道:“稍后我便会进宫把这个消息呈给陛下,还望阿宛姑娘也替我转告岚姐姐,请她务必万事小心。”
“诸葛公子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阿宛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坚毅,“至于方大人此行,还请诸葛公子帮忙遮掩。”
诸葛钰拱手一礼,“阿宛姑娘且宽心,诸葛钰必不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