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撞上坚硬,夏冰倾闷哼了一声,“慕月森,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话了。”他低沉一笑,眼眸里淬回一点辉光。
热气氤氲,夏冰倾狠狠地恍惚了一下。
他的笑,像以前一样放松,随和。
好像这一笑,就可以把两年的时光,和所有的伤害都抹去一样。
可是……
只是好像,而已。
夏冰倾抬手,撑在两个人之间,“我洗完了,你慢用。”
努力假装自己没有脸红,努力假装心跳没有加速,努力……忽视掉一切暧昧。
就好像她贴着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模型。
模型……
可是模型没有这样热烫的体温,没有……顶着自己的,那坚硬的长物。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是要疯了!
再不起来,她觉得自己没有浸水也会被溺毙!
这男人抛出的信号简直就是在给她的大脑打除皱针,分分钟要消灭掉她的思考能力!
慕月森盯着她纤巧的锁骨,很想抱一抱她。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手臂牢牢地扣在她的纤腰上,不准她走,“你刚在浴缸里泡了这么久,突然站起来的话,会缺氧的。”
“要你管?”夏冰倾翻了个白眼,她有医学基础的好吗?
缺氧只是极少的概率,更何况她的身体底子还不错。
“你确定要起来?”慕月森眸光沉了沉,语气却还是不露声色,“虽然你晕过去的几率很少,但是……我保证,只要你晕过去之后,我就会对你为所欲为。”
“你——!臭流氓!”夏冰倾气得想一拳头砸过去!
这个无耻之徒!
“你想哪里去了?”他的语气转柔,“我只是想如果你晕过去之后,我帮你做一下人工呼吸而已。”
夏冰倾:“……”
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明明他就是那个意思,偏偏现在还来装无辜,扮正直!
“你简直是天下第一无耻!”她怒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整个人往后靠在了浴缸的一角,双手抱胸。
“天下第一?”慕月森似乎对这四个字更感兴趣。
“没有恭维你的意思!”夏冰倾快疯了,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磨人精!
“其实是不是天下第一,我无所谓,”慕月森却突然放低了声音。
隔着氤氲的热气,他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靠近,也没有后退。
他的声音那样低,又像是被这水感染了一样,带着一股子湿气,几乎要融进水里,“我在乎的是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第一?”
夏冰倾一愣。
他的话题跳跃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
可是热气散开,她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
如一张网撒来,她挣脱不开,只能密密匝匝地,被包裹其中。
话音方歇,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唯有水流无声,从胸口一波一波地漾出来,好像要把这边的心跳,带到那边,让对方也知道……
夏冰倾咬住唇,干脆转身趴在浴缸边缘,面对窗外。
夜空像黑丝绒一样浓厚美丽,上面的星子如撒开的碎钻。
只有远处的海浪声,一遍遍地抚在海岸上,如同在抚平谁心口上的伤一样,不遗余力,不肯放弃……
慕月森没有再前进一步,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那些星子。
许久之后,静谧的天际突然被一抹亮光划破,像是打破了所有的沉默一样,他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流星,你不许愿吗?”
夏冰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两年前他们也曾经半夜醒来睡不着,爬到慕家的后山去看星星。
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容易满足,只要能认出一个星座,说出那些星星的名字,都可以雀跃好久,好久。
有流星的话,她也肯定会许愿。
那时候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
卑微的,虔诚的,少女的愿望,无非就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然后……再生一个小包子。
小包子……
夏冰倾回神,小腹处又是微微地一抽,那里没有了孩子,却被遗憾充斥,又像是永远地空洞着,漏着风,让人寒彻骨,永远难忘。
所有她祈祷过的幸福其实都来过,却又和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了。
所以对着流星许愿,只不过是一时痛快,和短暂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不会把我的愿望压在一颗会被大气层摩擦消亡的石头上,很无趣,也很幼稚。”
她的声音,比夜风还凉。
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