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陈大光端起酒杯起身离开座位,哥俩好地抱着他膀子敬酒,“这是是我对不住,这样,合同你可以回去改一改,佣金你多拿半成。”
方常和他碰杯:“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知道知道,就是我的诚意,以及心意。”陈大光仰头一口气灌完杯中的酒,“哥几个慢聊,我先撤,这就去催款子。可急死我了都。”
陪着笑脸,直到关上包厢门脸才拉下来。
出了会所,陈大光一路往左,绕过会所旁边的绿化带,直奔后面的停车场去。
刚进停车场,一辆半旧的奥迪闪了闪灯。
他走过去,拉开后座,上车。
车上,一位年轻的司机带着耳机,见他上车,把另一幅耳机地给他。
陈大光:“怎么样?能听清楚吗?”
“距离近,完全没问题。”
“我走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就吐槽了您几句,又继续在聊别的,现在在讲荤段子。”
“嗯,继续听。”陈大光仰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他不会因为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就怀疑相处三年的兄弟。
可人心吧,有时候就是经不起撬动和试探。
从下山开始,他耳边一直环绕着两句话:晚上的合同不能签,那人是骗子。
一直不停,让他坐立难安。
她是谁?她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外面生意上的事她老婆不感兴趣,只要他每天按时回家就行,所以这次要签合同的事连他老婆都不知道。方常说了要闷声发大财,这事儿也就今天酒局上的几个人晓得。
他实在想不出,这事儿能从哪里漏出去。是那两个投资人派来的人?怂恿他不签合同好抢份额?
这手段是不是太儿戏了?
不论这背后有何阴谋,一截怀疑的细线已将他捆缚,将他牵引。
陈大光固然对方常信任,但万一呢?假如是真的,他将面临资金链断裂,带来的问题跟滚雪球一样向他袭来,那时候他就真的完了。
宁愿小心些。
他没办法大张旗鼓地调查方常,如果信息是假的,惊动方常他们关系也就破裂了。时间紧张,也慢慢暗访。
陈大光想了个办法,让人弄了一套窃听设备,并且找理由拖一天签约时间。如果方常真的有问题,他拖着不签约肯定会急,一急就容易露出马脚。
手段是粗暴了点,短时间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趁着刚才抱着膀子敬酒的机会,把窃听设备贴在了方常的后衣领下。
如今只希望白云观门口的是小姑娘是骗子,方常没有猫腻。
酒局的后半场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冷场,依然火热得很,后面还叫了女公关陪酒。
陈大光屁股都坐僵了那边才结束。
前面的司机叫他:“老板,那边结束了,准备走。这设备有距离限制。”
“绕到前面,看准时间跟上去,跟住方常就行。”陈大光抬抬眼,“这车……”
“这奥迪是今天才租的,不是咱们的车,不会被认出来。”
“嗯。”
方常的车走的是很平常回家的路,陈大光他们就没跟太近,只保持了一个设备的监听距离。
半路上,方常人打了个电话,内容对方是他的妻子。
“老婆啊……哎,对,已经结束了,我正在回来的路上……我问你个事儿啊。陈大光最近是不是在资金上有什么问题,你有没有听嫂子说过……没有啊,哦,没事儿,我就问问……行,我很快就回来了。”
听对方在电话里直接叫自己的名字,陈大光听着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并不是因为被叫名字而不舒服,而是不是面对面的时候,要么不然叫陈哥,要不然叫老陈。背地里对,他却是另外一称呼……不能不让他多想。
这通电话之后,对方在路上一直很安静。到了家附近,让代驾走之后,方常却没有下车。
陈大光一直等,频道里却很安静,只能听到电流的滋滋声。就在他都快等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新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搞定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方常说:“小鱼咬钩了,大鱼还没有。”他的语气跟平常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大鱼怀疑了?我们要不要提前撤?”
“呵,不至于,我了解陈大光。他没那个脑子。说是资金上有一点问题,因为还是我来和他周旋,你们不要妄动。拿到钱以后按照计划逐步撤离,突然离开反而会引人怀疑,影响我们的撤离时间。”
“好,等你消息。”
后面就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都是回家以后一些家常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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