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次我们队长跟着去了,敌工干事刚开话板,楼里拉起胡琴,伪军们合着弦唱窑调,越唱越声高。敌工千事气急了,顾不上隐蔽身体,挺身出去喝斥他们。
我看到有个坏家伙伏着窗口正要放枪,就听到当的1枪,坏家伙从窗口掉下来,是鲁队长先下手了。
接着他趁势喊:‘今后再讲话,只许用耳朵好好听,不许捣乱,对捣乱分子,伸胳臂打成断手,探脚的打成瘸子,吐口唾沫都要打成豁唇。''从此,敌人再不敢龇牙咧嘴······”
鲁队长侦察回来,先领着大家爬过封锁沟,这儿距执行任务的地方还有十里路,沿沟向北走了半点钟,发现眼前有1道光亮,光亮上端红润润的,与铅灰的天色混合了。
再向前走,1切都看清楚了,封沟东面的边缘上,每隔十米左右,埋了6尺来高的木柱,桩头悬吊马灯,1溜火光照射沟沿上下,封锁过往行人。
看到马灯,鲁队长说:“这段路地形最复杂,是我们军民过路最多的地方,敌人夜里不敢出来,又想封锁我们,想出这么个照明的鬼法子。膘子,给我长竿,你把‘阎王’小鬼’倒出来,提前出发配合行动。”
说完话他要求尤林他们躲在西边土披后头观阵。
尤林说:“老鲁,都是自己人,我们也别袖手旁观,多少搭把儿手。"
鲁队长摘下自己的插梭盒子递给他:“拿上这件武器,必要时掩护我们1下。”
韩燕来看着尤林接了枪,他对张小山说:“你这枪能借我使用吗?”
张小山脑子1转说:“我跟着队长离不开枪。膘子,把你的枪借给这位同志吧!”
膘子本不愿借,见队长点头,不好拒绝,连同5连弹袋1齐摘下交给韩燕来,他拖着两个泥胎开始匍匐前进了。
十分钟后,靠敌人沟沿那面突然挺立起两个人,韩燕来看清他们是泥胎时,碉堡里的枪响了。与此同时,在另1个地方,鲁队长1跃上沟,仰面朝天举竿摘下第1个马灯,然后1招就地十8滚又摘了第2个。
膘子操纵着泥胎跳舞,引逗的敌人对泥胎加强了火力,机枪、步枪交叉扫射。
终于,敌人发觉中了调虎离山计,他们开始分出1股火力,射击摘灯的人。
这时,鲁队长也顾不上熄灯了,每摘1个,带着火亮扔给沟内的助手,速度快的就像流星1样。当1颗迫击炮弹落在他脚下打滚时,鲁队长则是1个筋斗翻进沟里······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总共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炮楼枪声还在寻找目标的时候,鲁队长已经横扛着那根长竿,大摇大摆走回来了。
他仿佛不是刚刚经历过危险的成斗,倒像是个老农民干完地里活儿杠锄回家的样子。
两个助手每人提拎1串马灯,很安闲地跟随在他后面。走到尤林跟前,鲁队长说:“任务完成了,成绩不懒,敌人歼灭了我们两个泥胎,咱们摧毁了他的灯火封锁,还带回······喂!带回多少?”
山猴子见问,先数完自己的,赶快又数膘子的。
膘子自己也在数,没等数完,就听张小山抢嘴说:“嗯,总共十个马灯。”
鲁队长说:不赖,不赖,真不赖!”
张小山接过尤林的手枪,交给队长说:“敢情不赖,1粒子弹都没费呢!”
听说没费子弹,膘子把韩燕来交回的弹袋捏了捏,5条子弹空了多半,他粗声粗气地说:“你们不赖,这位同志可不地道,有什么放头,这是军火子弹,你当是过年的炮仗呀。”
鲁队长见打了3条子弹也怪心疼,1则是打了胜仗,又当着尤林的面,便很大方地说:“算了吧,人家新学打仗嘛,敢放枪就不赖。依我看,这小伙子就很不简单,他对‘判官老爷’那1棍子够狠!”
膘子抱怨也好,鲁队长开玩笑也好,韩燕来则是半点也不往心里搁。他担心身后的敌人,又向往眼前那朦胧可见的重峦叠嶂的群山,禁不住加快脚步,走到大家的前边。
尤林看出他是担心敌人,便说:“走慢些吧!登上封沟西沿就是解放区的天下,敌人不敢随便过沟,放心大胆地走吧。”
鲁队长认为他是喜欢风景,他说:“别着急,太阳出头咱们就可以登上眺山。小伙子!开开眼吧,眺山是把山口的头1个风景区呀!”
东边天发白了,韩燕来越走越加劲,他第3次回过头问:“尤叔叔怎么还不进跳山?”
尤林说:“看山跑死马,别着急,到山根这段路,够你走1阵的。”
接着又告诉他要挑选道路,脚步放平些。只可惜这些嘱咐,韩燕来全当耳旁风,他连窜带跳地走到前面去了。
初升的太阳,把玫瑰色的光线抹到巍峨的山顶上的时候,眺山真好比穿着凤冠霞帔1样。把她比拟作1位漂亮的美人,可并不算夸张。
挂在山腰里那淡青色和乳白色的晨雾,就像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