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才是英雄!我刚来,也不比大家高1头,宽1膀,你咋就逼着我上场当裁判哪!还是多听听群众的意见吧。”
“哈哈······”耿岩明那风趣横生的回答,逗得大家全笑了。
大樟树下,沉浸在欢乐热烈的气氛里。
范百勤敏感到耿岩明是在婉言批评自己,有点尴尬。
“哦,哦,驾······”
正在这时,岔路上突然传来1阵吆喝性口声。
大家抬头1看,是“急死驴”和“尾巴老汉”高高兴兴地赶着马车准备去装石灰了。
“急死驴”的脚上,还特地换了1双鞋头上包着牛皮的布鞋。
郭胜虎1下子冲到“急死驴”面前,两手1拦,说:“爸爸,石灰不能往外卖,快把车去卸了。
”“急死驴”两眼快翻到头顶上了,不乐意地说:“这是大······大队长派的活,你饭吃饱了撑的?给老······老子嚎个啥?”
“啥老子,儿子的,”郭胜虎嘟起嘴说,“我也是社员,队上的事,就该管!”
范百勤见“急死驴”爷崽俩吵起来了,回头瞥了1眼耿岩明,哪知耿岩明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从那炯炯亮的目光中,范百勤直觉到耿岩明对自己卖石灰的做法并不赞同。
再1转脸,见尤林正注视着“急死驴”和“尾巴老汉”,姜晓晖捏着拳头站在他身边,情知不妙,连忙1呶嘴,叫道:“老郭,你们先把车拉回去!”
“这·······”
兴冲冲的“急死驴”和“尾巴老汉”都被这突然的变更搞懵了头,1时间竟然像插着的木桩子1样,呆呆地站住了。连范百勤频频向他俩使眼色,也不觉察。
1个社员凑到“急死驴”耳边,悄悄告诉道:“老郭,快走吧,县委书记和尤林都来了。”
“啊?这······”
“急死驴”可没料到这1着。
天哪,快到手的鸭子又飞啦。
他和“尾巴老汉”只得悻悖地拔转马头,溜回寨里去了。
尤林用商量的口气对范百勤说:“老范,这几窑石灰,先桃到棚里去吧?”
范百勤摸了摸下巴,只得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尤林朝郭胜虎丢了个眼色,郭胜虎懂了,带了1帮青年往石灰窑跑去。
耿岩明望望远去的青年背影,沉吟1下,转身对鲁城说:“老伙计,我们到团转看看吧!”
范百勤正觉得尴尬,1听这话,便异常爽快地1挥手,对尤林说:“小尤同志,你也陪陪老耿,把队上的情况介绍介绍,我带人出工去。”
范百勤说着,拉上队5,走了。
尤林默默想了1阵,抬起头看见耿岩明和鲁城又在看着那张“规划”,姜晓晖在他俩身边,两手比划着,谈着啥。
尤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耿岩明伸手抚着大樟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尤林说话。
“大樟树能撑天盖地,是因为他的根子扎得深。我们当领头的,要把革命事业的伟大号召,深深地扎根到每个群众的心坎上去,革命事业这棵撑天树,才会在雷霆风雨中越长越茂盛啊!”
尤林深情地望望大樟树,眸子里闪烁着晶亮的光,点了点头。
“走,到团转看看吧。”
大樟树下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山风摇撼着枝叶,发出“哗哗”声响,被寒风摇曳了1早上的树枝,此刻静息了。
太阳温和地照着静静的寨子,照着冉冉飘散淡青色炊烟的屋顶,照着用1色青岗石板铺得整整齐齐的7弯8拐的寨路。
林元洁在寨路上跑着,1脸的心事。
匆匆忙忙地送李智慧出寨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留意别人在议论啥子,心里牵肠挂肚的不安宁。智慧姐的病,突然之间发作得那么厉害,到底是啥原因呢?她急于回集体户去查1下《卫生员手册》。
集体户,是1幢4缝3间的干打垒房子,墙是土红色的,瓦泛着青光,是几年前才造起来的。正面,开着1门两窗,正好同李智慧家隔1堰塘而遥遥相对。阳光1照,堰塘水反射出来的粼粼波光,不时在集体户的墙上,玻璃窗上跳动。
集体户的院坝里,用紫竹编了1道齐腰高的精致的竹篱,篱下种着1串红,篱上爬满了金银花的花藤。小小的院坝里,铺着1条青岗石的甬道,甬道1边,竖着几根竹尾梢搭成的晒衣服架子。
近屋,长着几棵棕榈树,团团的棕榈树叶像巨大的绿巴掌,遮在集体户的窗户上头。集体户门两边,在石灰底色上面,用红漆写了1副对联:
艰苦奋斗为赤色革命共创业,
扎根山寨为赤色革命共奠基。
林元洁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堂屋。堂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1排农具倚墙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