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海怕被“黑大门”的人发觉,又把破毡帽子沿往下拉拉,和赵万程1人提着几只鸡,在那个伪军看押下,朝伪中队部走去。
来到门口,宋震海和赵万程看到门口站着岗,便迟疑了1下,停住了脚步,那伪军随即吆喝道:“妈的!还不快进去,又想溜啊!”
宋震海和赵万程没吱声,随着伪军进到门里。这是1座紧靠“黑大门”的4合院,原是1家小商号,后来被“毒蝎子”吃掉了,便变成了“毒蝎子”的区公所。
这座房子的两厢长,正房短,院子显得很深。宋震海1进门,向左右1扫,只见屋里屋外,炕上炕下,708乱,乱78糟。
几个伪军在解开怀往裤腰上塞东西,1伙伪军头对头在赌钱,他们撕破嗓子,大声叫唤:“6猴6猴!”“眼!眼!”
宋震海和赵万程随着伪军往里走,穿过两厢,来到正房,见1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独自拿着瓶子在仰着脖子喝酒。
赵万程1端量,正是那个伪中队副,立即向宋震海使了个眼色。
伪中队副咽下1口酒,见伪军赶着宋震海和赵万程提着鸡进来了,便用拳头朝他们头顶上1晃,道:“他妈的!看你磨磨蹭蹭的!怎么这时候才来?赶快给老子煮鸡!”他急不可待地又仰起脖来喝了1口,道,“没看老子在喝酒等菜?”
宋震海向赵万程使了个眼色,叫他蹲到锅灶间烧火。
赵万程往锅底填着柴禾,两眼望着这些两条腿的野兽,瞅着那些被杀死的肥大的母鸡,心里的怒火越燃越高,暗暗骂道:“这些畜牲1来,连鸡也不得安生。”
那伪军中队副在里屋催促道:“煮熟了没有?”
宋震海正掀开锅,用铁舀子往锅里舀水,他心里好笑,暗暗道:“看把你急的,不用忙,准备好了就给你送上了!”
赵万程两眼对着灶里“劈劈啪啪”的烈火,低低地说:“连鸡毛还没摘哩!总不能连毛吃啊!”
满脸横肉的伪军中队副瞪起眼,朝灶间骂道:
“妈的,煮慢了,要了你的狗命!”他又喝起酒来,哼哼呀呀唱起了下流小调。
看押宋震海和赵万程的那个伪军,瞅准了伪中队副有几分高兴的意思,便弯下腰,鞠了1个9十度的大躬,哀求说:“报告中队副!借你的洪福,抓了好几只鸡,够你吃几顿的了。小的想趁着手头的好运气,到外边去抓两把”
说着,他作了个掷骰子的姿势。
伪中队副吐了口唾沫,骂了1声:“快滚!”
那个伪军撅起屁股跑出去了,赵万程把灶里的火烧得很旺。
宋震海两手拾掇着鸡,两眼不时向院子里扫视。略1停,伪中队副从屋里把头伸向灶间,急火火地问:“怎么样?快了吧?”
宋震海浓眉紧拧,锐利的双眼朝门外1扫,见临街屋子里的伪军还在出出进进,便双关语地道;“还得等1会哪!”
赵万程领略了宋震海的意思,弯下腰猛劲地向灶里烧火。
伪中队副却急了,像头驴似地从屋里蹦出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骂道:“他妈的!给老子煮鸡还发屈?”他抬起1脚,带钉子的皮鞋正踢在弯腰烧火的赵万程腰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宋震海正在掀锅,锅里的水开了,气泡冲开沸水,汹汹涌涌,直翻腾!他使了个眼色给赵万程,叫他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赵万程装着拿草,1步迈出门外,回身摇了摇头,宋震海又迅速递了个眼色给赵万程,望着转身要往里屋走的伪军中队副,伸手舀起1铁舀子开水,朝着满脸横肉的伪中队副说:“来了!”
等那伪军中队副刚转过脸来,张起两眼看宋震海时,宋震海右手1抡,满瓢开水泼在他的脸上,他两手1扎撒,嗓子眼里刚刚发出“啊!”的声音。
宋震海手撂舀子,使出杀牛般的力量,双手朝他脖子上1掐,伪军中队副身子1软,没有气了。宋震海弯腰去掏别在他身上的手枪,赵万程也跑上来帮忙。
这1切干得飞快麻利,干净利索。正在这时,忽听外面有脚步声,宋震海回头1看,见闯进个4方脸、蒜头鼻子的伪军来。
他1见宋震海和赵万程两手掐着伪军中队副的脖子。
“啊!”地叫了1声,愣在那里。
赵万程双手1撒,回身就是1拳,正打在蒜头鼻子伪军心窝上。那伪军后退两步,跌在壁子上,又顺着墙根倒下来。
赵万程伸头往外看看,见院子里没有人,急忙朝宋震海招招手,两人抽身来到院子,闪身进了厢房与正房之间的夹道,跳过墙,爬了出去,又越过1家住户,进到1个胡同。这时宋震海已经把手枪往腰里掖好,低声对赵万程说:
“出了胡同,拐到西街上,从菜园地上插出去。万1不行,咱们分开走。”
来到胡同口,迎面碰上两个伪军牵着两匹大马走了过来,见到他俩,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