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鹅夫人,她自然不姓鹅,不过是因为她脖子比较长,最喜欢伸着脖子,探着耳朵打听别人家事,芬娘子很看不惯她,就给她起了个绰号。
盛红衣闻言,脸色倒是未变,只是眼角眉梢不经意间就带出三分的邪气来。
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很。
“哦?她要是敢来,我拿大棍把她撵出去。”
说罢,盛红衣没耽搁,就回了盛家。
当真是准备回家赶人去了。
她面上看起来还能端的住,但心里难免担心。
这个家……还真是少了她不能行的。
原先,她爹盛云帆不仅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还是整个盛家的顶梁柱呢。
盛云帆曾经是盛家千年未出的木火双灵根修士,尤其他的木火灵根都达到了中上等级。
其中,火灵根略好些,能勉强达到上等。
可惜,一切在盛红衣五岁那一年,戛然而止了。
她爹被火鸟所伤!
再也不能修炼了。
据说,若不是他身上当年带了一个盛家先祖传下来的符牌护住了他些许,他许是当时都回不来了。
后来,便是回来,可火灵根居然彻底消失了,而仅剩的木灵根也萎缩焦败,尚且存了些许的活力,苦苦的支撑着他。
如今,修为尽丧,好端端的一个一百多岁的本来算得上前途远大的修士,只能萎顿在家中了。
苍苍白发,盛红衣每次看到他,就想起他当年爽朗又意气风发的模样。
盛红衣是胎穿,她自出生就有记忆,原先家中的一切多美好,当那一切破碎的时候,她就有多心痛。
若说,在盛云帆身上还有那么点儿算作幸运,那就是他损了一根火灵根,那木灵根虽然也不能修炼了,可到底保住了他的些许本源,没了修为,身体衰败脆弱,可,原先筑基中后期修士的寿元虽然有折损,但,至少还剩下大半。
也就是说,盛云帆三百多年的寿元还在。
在盛红衣看来,这已经是极好了。
一家人一起相互扶持走过一辈子,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盛红衣匆匆回去,刚入了盛家门庭,她特意寻了一条近道穿过,未到近前,她眯了眯眼,果然,可不就是她那好大伯母和鹅夫人么,正往她家走呢!
她脚步未顿,朗声叫人,明知故问:
“大伯母,申二伯母,你们这是干啥来了?”
冯翠枝和申家二娘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妙的意思。
好巧不巧,这死丫头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事情难办了。
“大伯母?”盛红衣慢悠悠的走上前,全身透着股懒洋洋的味道,可只要抬眼看她,就会发现这丫头眼神之中寒飕飕的。
冯翠枝微微打了个冷颤,又迅速支棱起来了:
她可是族长夫人,她家大闺女凌波可是入了玄尘门内门。
她清清嗓子,开口便是训斥:
“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鹅夫人没那么硬气,毕竟他们申家,还不如盛家,属于不入流的小家族,再加上,她心里有事儿,说不得最后的决定权在盛红衣手上呢。
于是,她眼珠微转,用手帕捂着嘴清咳了一声:
“原来是盛九小姐,你这是卖符箓回来了?”
都说盛家九小姐,承她爹的衣钵,在符箓之术上颇有些天赋。
可惜,她却白白浪费天赋,每日出门摆卖符箓,而不是潜心修炼,真是浪费时间。
申二娘子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却不敢显露。
她和冯翠枝是一个家族的堂姐妹,自然知道她这个族长夫人堂姐有多讨厌盛红衣,然而,这死丫头邪门的很,冯翠枝几乎没在她手里占到过什么实质的便宜。
冯翠枝都这样了,她就更不敢做什么了。
盛红衣对鹅夫人的话当做没听到,她在外算命的事儿,除了她爹和姐姐玉妃知道,连她娘杨彩诺都不清楚。
她对外都说自己出去卖符箓以补贴家用。
她懒得对不相干的人寒暄,只迎向冯翠枝,板着脸,盛红衣就这么直接杵在她们要去她家的必经之路上,很有些一夫当关的气势:
“大伯母真是贵人多忘事,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爹身体不好,不能见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娘要照顾我爹,不便见客,我姐姐怀着孩子呢,身体虚的很,不便被打扰,所以盛老二家如今是我当家。”
“二位有什么事,便在这儿跟我说吧!”
冯翠枝被她这么指了指盛红衣:
“你……不要太过分,真当……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了?”
“你一个晚辈,凭啥当家?!”
冯翠枝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好歹是族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