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暴沸这事儿,是自有了血池就有的古老传言。
没谁知道,血池暴沸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古咒既然如此说,那就是圭臬。
六魔主已经收到了消息,元婴大能修士,自收到消息到出现在此地,不过用了数十息的工夫,可见他的急迫心情了。
而周蓝两家目前最高修为的两位长老,就在城内,也随后就到。
周奕鸣比蓝衂来的要早些,人刚踏入古堡,他直直就迎上了六魔主冰冷而锐利的眼神,隐约间,周奕鸣似能捕捉到隐晦的杀意。
他心中微微一紧,知道今天这件事,怕是把周家与城主府那一层遮羞布全掀了。
只要六魔主在任,周家的好日子算是完了。
若是处理不好,怕是永世的疙瘩。
而这一切,都和周玉蜈和周子嚎有关。
他一眼都没搭理如同丧家之犬瑟缩在一边的周玉蜈和周子嚎,也懒得看蓝家面上似是担忧但实则眼角眉梢掩饰不住嘚瑟的小人模样,他大步上前,脸色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对着六魔主就是拱手作揖:
“城主,血池暴沸,我周家要付绝大部分责任,是我管束不周,以至于造成这样的后果。”
“修缮血池的事情,便交给我周家全权负责,希望城主给我们一次机会戴罪立功。”
周奕鸣和六魔主同为元后大修士,且周家大长老在血魔城的崇高地位有目共睹,天下皆知。
这一来,又是作揖又是要负责的,做足了低姿态,可以说态度相当不错了。
如此,六魔主缓和了些脸色。
周家到底是血魔城最大家族,且还有换取灵根秘术掌握在手,完全撕破脸,实没必要。
可,血池的事情也很重大,旁的不说,血池乃是无价至宝,它有能改善血脉,让普通人魔力觉醒的神力,此物若是在他在任期间废了,心疼不说,他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毫不夸张的说,血池若是废了,便等于断了血魔城的传承和根基。
既然周家人愿意负责处理,再好不过。
他作为城主也可将此事传出去,撇清自己的责任。
六魔主自听到这个消息紧悬的心终于松懈了一些。
对于撇清责任这事儿,六魔主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众所周知,本身事情会这般失控,确实就是周玉蜈和周子嚎的猖狂与不识大体惹出来的泼天祸事。
尤其周子嚎。
这俩糟心之人,他真是厌恶的都不想同他们身处一个空间之中。
不过,周家既然一力担下修缮血池之事,他便也大度些,周家人自有周家人料理。
他目光如山压在周奕鸣身上,语气却是不紧不慢,既有些个沉重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和缓:
“大长老,古咒之事,你们周家自然比我这个后来者清楚的多,怎么就会犯下如此大错?”
“在周玉蜈做了错事之事,寇仗就已经提醒过他了,怎么周子嚎居然还明知故犯?”
“难道,你们周家觉得,古咒一说不过是玩笑?”
嘴上这么说,六魔主也何尝不震惊呢。
这古咒由来已久,早就融入了血魔城的骨血之中,便是六魔主也没把这话当回事。
毕竟,在血池边,也不是没发生过斗争,小打小闹的多了去了,一年少说次也是有的。
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对劲之处。
血池一直安静的在那儿,根本没有任何暴沸之说。
不仅是六魔主在任期间,纵观以往的城主志,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记载。
对六魔主来说,这个古咒,在无形之间早成了一种钳制对手的说辞罢了。
六魔主完全相信,寇仗今日用这话说周玉蜈的时候,不过也就是为了“打压”周家一下,让周家知道,这偌大的血魔城不是他一家独大,他们总要知道该听谁的。
却没想到一语成真。
“此事,城主府会发榜通传天下。”
他眼神一缓,换了口气,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手段用的娴熟:
“奕鸣啊,你也不要怪我无情,这事太大了,我何尝希望血魔城出此大丑呢?我若是压下来,若是让魔王、魔尊知道……我也没法交代啊。”
“周子嚎和周玉蜈,犯下如此大错,我也不处理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奕鸣你自己领回去吧。”
正说着此话,蓝衂走了进来,城主与周奕鸣之间的机锋他听了一耳朵。
蓝衅已将事情经过告知于他。
所以,他接过话头,完全没有一点儿卡顿:
“城主,古咒可是说,血池暴沸,血池废啊。”
“周家自是该承担起修缮之责,可是,若是这血池……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难得周家吃瘪,蓝家岂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