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见贺星的铃铛声，只能按照冯昭的说法，朝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走。
他漫无目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是偶尔听到几道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还有苍白的脸在自己身边浮现。
“嘻嘻，活人，是活人。
“你的身上好香啊……你的身上，好香……让我咬一口……”
光怎么越来越弱了？
他听不见铃铛声，也看不见光。
郁子唯满头大汗。
最糟糕的是，他记得贺星说过，自己必须得在一炷香之内回去。
现在也没个参照物，他不知道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
万一一炷香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呢？
算了，不要想那么多，继续往前走。
郁子唯加快脚步。
可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了冯昭的声音。
“子唯！”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冯昭站在黑暗中远远地望着自己，还流下了泪水。
“子唯，别走……我真的好想你……
“我们一起留下来吧！外面的世界不容我们，直到死，我们都没有能正大光明地牵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是这里的世界可以。
“我们一起留下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郁子唯的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好像又看到了人声鼎沸的演唱会现场，冯昭站在光源聚集的地方，拿着话筒唱歌。
有记者问他：“冯先生，您写过那么多首情歌，身边却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孩？您不想早点安定下来吗？”
隔着遥遥人海，冯昭的视线似乎与自己的在空中撞了一下。冯昭声音平稳地道：“暂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郁子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好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冯昭，抢过他手里的话筒，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他激烈的想象中，他情绪激动，不顾一切，自己都要把自己弄哭了。
可现实里，他静静地坐在原地，面色平静，任由一切发生。
他们都不希望给对方造成困扰，所以，这是他们权衡利弊之后，共同的选择。
就算冯昭最初想着公开，最后也因为顾及到他的想法，最终保持了缄默。
郁子唯抬起头，看着站在远处的冯昭，声音很轻地开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