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吩咐着大家落座。
不到一分钟,几十个人全部坐下。
“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周元呲溜喝了口汤,然后感慨无比。
“尊卑有序,我们怎么敢跟你在一个锅里吃饭。”田蒙冷冷一笑。
“你这小子,话里有话啊。”周元指了指田蒙,没好气的笑了笑。
“先生……”田蒙没动碗筷,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周元,这才继续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先生了。”
周元是他们的族长,也是他们的村长,但他们所有人都叫他先生。
因为他们每个人,从小开始都要上周元办的学堂。
“为什么?”周元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了,今日过后,我们各奔东西,各享清福,再无相见之日。”田蒙说。
“所以,你都计划好了?”周元瞥了一眼田蒙。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都计划好了,我们所有人共同决定的。”田蒙纠正了周元的说法。
“这些外来人,就是你们联合的帮手吗?”周元看了一圈,注意到曹栋梁他们十几个陌生的面孔,旋即摇了摇头,不由一笑,“这些乌合之众,不够你们起事。”
“你这老头说什么呢?”
曹栋梁一脸不爽。
“我们整个中州加起来还不够?”
“你好大的口气。”
除了陆家外,叶家和曹家联动起来,加上宋远等体制内的高层,不说整个中州了,至少半个中州可以联动起来。
包括百姓在内的人,可以囊括万万人之多,这不够?
“在青武山头顶,有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这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周元说,“我不止一次对你们说过吧。”
“你是说过,你是说他们是洪荒猛兽,你是说他们势不可挡无人可敌,你还说,现在不是时机,你说玄武入水,青龙问世时,方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一年一年又一年,一辈一辈又一辈,先生,你告诉我,机会在哪里?时机在哪里?”
燕子坊的人,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厌倦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从爷爷开始。
一直到他。
田蒙眼眶微红,他喘着粗气,激动的道,“你告诉我,什么是时候?你们周家人,就凭一句不是时机,熬死了我爷爷,熬死我了老爹,现在你还想熬死我们!”
此言一出,周围坐着的燕子坊的人,情绪无不都开始变得愤慨起来。
太久了。
实在是太久了。
一年又一年,一辈又一辈,根本看不到出路。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那些人,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恐怖。”周元叹了口气。
“去他妈的那些人,去他妈的无法逾越的大山!几十年前,你们周家人说,燕子坊的人不能入世,不能外出,但上一辈人闹了之后,自此燕子坊开启了五年一外出的时代。”
“不是说不能外出吗?来,你告诉我为什么上一辈人一闹,这个规矩就改了?”
“五年一外出,不依旧什么事儿没发生吗?”
“那是因为上面那些人寻思之后,觉得该给一个外出的机会,所以才会改。”周元解释道。
“呵呵。”
田蒙冷笑一声,拍案而起,“那就再闹一次,上一次他们会改,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们觉醒,害怕我们团结,害怕我们一怒焚天,这次我们争取到的光和自由,会降临到每一个燕子坊的人身上,包括你还有你外面那些走狗!”
“哎。”
周元长叹了口气。
他放下碗筷,无奈的说,“既然你们都做了决定,还来找我做什么?”
“找你做什么?”田蒙深吸口气,眼神变得狰狞,“因为我们不服!”
田蒙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外面,他颤抖的说,“外面那条公路,外面那座大山上镇龙钉,是谁同意做的?难道不是你?”
外面斩断龙脉的公路,横穿青武山,入了青武山的范围,按照规矩,凡是入青武山范围者,格杀勿论。
但数十年前,那些人还是堂而皇之的在周遭动工做了这一切,就是因为周元下令不得干扰。
当时他们不懂,只觉先生是为他们好。
可随着先生家里盖了别墅,用了电器,他们渐渐的不满。
不患寡而患不均。
说好的悠然自乐,田园生活,怎么你就享起了清福?
后来他们才猛然惊醒,每次交换的那些物资,都去哪儿了?
毛都没见过。
他们才明白,周元压根就不想他们出去,周家配合外面那些人,斩断青武山龙脉,就是怕他们中出真龙,怕他们离开这里,好在这里做他的土皇帝。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