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的后山,山不算很高,但也有近百丈左右,且很长,山脉连绵起伏,足有好几百里。
除了清河村,还有好几个村子,譬如河西周家过去是王北村,黑山沟;河东顾家过去是古家庄、东口村。
马家庄子就在清河村东面,中间隔了田地,从顾家走过去近得很,不过它不属于清河村,是古家庄的。
古家庄原先叫孤山村,仅有十几户人家,后有一位古姓商贾买下周围大片良田荒地,就改称了古家庄。
古家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村子。
其实至今只有二十户不到的人家,有地主、猎户、药农、佃农,就是少有自耕农,一个村找不着两家正经的的自耕户。
却因七八年前马家又买下了山下古姓商贾的小庄子,还有古姓商贾家的庄头在此照看田地,还不能算是个小村庄。
当然,和清河村这样分成河东河西的大村庄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不论人口,单单一个河东的占地面积就能顶上一个古家庄。
沿途,周半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两村之间的交界处,又望了眼北面的山脚,以及南面的出村方向。
“……庄子还是太小了,想养多些牲畜都不够用。家里几个侄子也大了,他们这辈和我哥又不一样,爱往山下跑。”
周半夏之前就有幸去过一趟马家庄子所在的古家庄,再听马珊所言,算是明白老马家想要吃下古家庄。
“再有,早前我太爷爷那辈住山上自家开荒种点粮食还能不交税,虽说不如山下肥田,但多多少少有些收成。
如今早不比那会儿,除非往深山开荒,可那有啥用,又远又累,种的还不够山里头牲畜糟蹋,还不如进山下套,多少能打个牙祭。
其实打从买下庄子起,我爹就动了心思买田地。功夫不负有心人,隔了七八年,分到这边的古家老幺如今可算松口了。
咱们说的这块地也是古家的,刚好挨着咱们村子,我爹就说你要看上的话,咱俩要这块地就最合适不过了。”
周半夏静静听完,没问惦记这么久,结果还分出这三十二亩会不会让马家几位嫂子心里不痛快。
要照马珊的说法,古家老幺松口了,只怕连庄子都早卖的这个老幺不留半亩地了,肯定全部转让给了马家。
那田地就多了。
“如今古家在古家庄的田地,包括坡地,总共是六百三十多亩地,咱们要的三十二亩边上是五十亩。
这八十多亩地,要不是我爹跟古家老幺说有多少要多少,听说早有人想要,没准都被零卖了。”
说着,马珊伸手,“喏,那片就是这八十多亩地了,靠左的是五十亩,靠右的才是咱们今儿要瞅的三十二亩。”
周半夏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说老实话,就田间地头被积雪覆盖着一片白茫茫的,马珊不说,她都不知左右有何亩数多少之分。
反正放眼望去,于她这个资深的南方人而言,连田埂都没的,真心看不懂。“那里头有种冬小麦吗?”
“有啊,那不是?”
“哪呀?”
马珊笑喷。
周半夏自己问出口也是好笑不已,“我真不知冬小麦是咋长出来的,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马珊并不意外,五岁一点点大就不在村子里,能知咋长出来才是怪事了。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一桩事。
“忘了问你,你娘家是不是有三十亩地在古家庄?”
周半夏没否认,之前她爹没过继才一直瞒着。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你爹想和我爹换这五十亩?”
马珊犹豫了一下,重重点头,“你回头和我叔说一声,我爹的确想找他换,你家那块地刚好我爹想买下来的中间。
知道叔当时买下那三十亩花了不少银子,我爹说了不会让叔吃亏。
就是他不好当面和叔提,怕叔不乐意又不明说,没得好好的亲戚心里起疙瘩,实在不行就不打通了。
还是我说了咱俩想添置嫁妆田,我爹说倒是可以把这块挨着清河村的五十亩地换给叔,让我等你回来瞅你咋说。”
难怪这三十二亩全部拿下来的估价还不到三百两银子,不过这是好事,想来她爹肯定乐意交换。
周半夏略一思忖,缓缓点头,“以我看来是没什么不好交换的,又不是祖业,就是有一点,换归换,该多少是多少,不能让我大爷吃亏了。”
“你傻呀。”
周半夏讪笑,暗道那是你不知我爹属貔貅,对自己狠,对外人更狠。要不给他一个满意价,别说姻亲,亲爹都没用。
“这样好了。”周半夏顾不上多想,实在是野外风大得很,开口讲话都怕被灌进大口,“大爷他这会儿在不在庄子?
在的话,让他派个人去请我爹来一趟庄子,让他们老哥俩自个商量好了。
倒是你要不要连这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