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别说于他家六郎有恩的周秀才,即便于其他读书人而言,如此行事也是侮辱了人家。
说破天,顾二柱都不可能答应去干这种结怨的蠢事。
“真不是我不去说,是真不能这么干。再说人家举人老爷最多待到清明前就回去了,你们数数看还有几天?”
顾老爷子还真就掰起了手指头,今天已经三月初二,清明初九,六天?老二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二叔,是侄儿强求了。”顾大郎起身朝顾二柱作长揖,“能不能让我和六郎见一面,我想听听他咋说?”
“嗨,你这孩子,我是你亲二叔,行啥大礼。”顾二柱连忙扶住他,“不是你二叔我不去说。
大郎啊,既然说到这了,别嫌我当二叔的话多。你们读书人的事情,我是真不懂,可知道咱们与人打交道呢?”
顾老爷子没好气地白了眼混蛋二儿子,有心想打断,问能不能快点去喊六郎过来,想想还是等等好了。
“先要让人家有面子,就好比说你爹说的这件事,其实找谁都不如你自个出面,你出面就是诚意。
你想啊,他都和你爷爷一个辈分的长辈了,好歹是教过你几年,有啥不好意思?
你就拿着你做的文章一个人跑去请人家人家秀才公指点,他还能羞辱你一个小辈不成?
他要真骂你倒是好事,说明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你二叔我就没少被他臭骂,他心里就老惦记六郎了。”
不一样,他老早之前就偏心你家二郎,后来又偏心你家六郎。顾大郎含笑点头,“是侄儿脸皮薄了。”
唉,这孩子还是没听进去啊。
顾二柱原本还想着老大都上门说到求他一件事了,好歹尽一份心提点一下关键不是和他家六郎见一面。
他家六郎能说啥,不是瞎扯淡嘛。
“行了,快点去喊六郎出来一下,让他们兄弟两人唠唠。”顾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开口催了。
行,不信是吧?
见他们铁了心想要见顾文轩,顾二柱心知不让老儿子不出来一下,他们不会甘心,赖也会赖到孩子出来。
顾文轩见周半夏进来,还以为又到了要用宵夜的时辰,回醒过来不对啊,他才写完一篇文章。
不是他吹的。
他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写一篇千字策问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哪会这么快到二更天,过亥时三刻吃宵夜。
果然大江二人还在埋头苦干,顾文轩悄然退出书房,方知老爷子带长子长孙来了,还一再想见他一面。
这个时间?
顾文轩已经得周半夏报时,此时差不多晚上八点钟。
这个点正是晚饭后用功学习的好时机,顾大郎怎么不在家好好复习,反而跑到他家里来了?
前院书房。
顾文轩进去先行礼,再执壶砌茶,听顾大郎问他何时启程去府城,“怎么的也要过了清明节吧。
具体日子,我不是很清楚,倒是有听文钰哥他们提到到时候一起走,你呢,还是和你同窗一起?”
和顾文钰一起走?
也是。
顾文钰哪怕已是童生,如果想要参加今年院试,也要提前再去府城参加一次科考,方能参加今年院试。
尽管此次科考在府试之前举行,他们本是一个村学出来的学生,只不过相差十天左右,自然想一起走。
想到这儿,顾大郎迟疑一下,“他们也是准备过了清明再启程,也有邀请我一起同行了,我还没想好——”
顾老爷子急忙打断,“还想啥,自家人一起走多好。这回是你陪六郎去府城,还是二郎陪六郎去?”
顾二柱暗道老头子还是管得太多了,还看不出大郎有多爱面子,听到有文钰那孩子同行就立马改变主意了。
“老二?”
老二很不想回话,看着老子,他摇了摇头,“二郎前些日子已经歇了好几日,这回不好陪六郎去府城了。
我这边嘛,不光家里田地要盯着,树林子那头也离不了人,不好说,要看秀才公那边是咋安排了。
原先他是说不急,等他托人打听看看能不能租到合适的房子,等租好房子再让孩子五六天到府城。
前两天又说四月初九开考,要早点去了。房子,我倒知道租到手了,问他花了多少,说回头再算。
反正吧,他要让孩子过完清明立马启程,我一准走不了。要是过了二十,爹没准就能陪你去府城,知道爹的意思吧?”
顾文轩点头,“家里一大堆事情,你不在家不行。等儿子去参加院试,你再陪儿子去,一样的。
正好三丫地头熟,我想拉她去府城,爹你帮我吓唬她一下行不?敢不听,你就说你不帮她盯外头了,瞅她怕不怕!”
“好你个混小子!”顾二柱笑骂一声,踹了脚老儿子的,“又算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