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侄子,吆喝的真是时候。
顾文轩正想着他才十九,哪里老大不小,就听怀里抱着的小长锁兴奋激动地扯开小嗓子。
他爹不就正从北侧的三岔路口,往这边走来了。
顾文轩二话不说扔下大哥,抱着大侄子快步相迎,把顾二郎乐得直摇头。
“爹,你咋从这头回来?”亏他以为他爹回家一准从村口老院后门回来,方向都反了,“送我大爷爷回家了?”
“可不,让他们上咱们家吃晚饭不答应,刚把你大爷爷老俩口送到家,”顾二柱接过朝他扑来的大孙子。
“爹。”
顾二柱朝大儿子点头,并不意外大儿子今日早早到家,“事情办得可顺利?”
“应该还行。”顾二郎下巴朝顾文轩一扬,“回来也没见着他一声不吭,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顾文轩笑笑摇头,“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大哥在镇上都帮我处理好了,我两口子就露个面而已。”
顾二柱不放心地打量老儿子神情,“没被为难吧?”
“没。带路的是我大舅兄弟林大叔,那一家人不错,是正经人家,半句难听点话都没有,还老客气了。”
“这就好。”顾二柱暗松口气,“这头,你大爷爷也罚她了,算了,先回家再说,也好让你娘听听。”
饭桌上。
当着两个儿媳的面,顾二柱宣布了他大伯顾族长给出了惩罚结果。
小田氏已经被送回娘家,限期五天内凑足六两银子去给顾大姑赔礼,否则,五天之后就不用再回夫家。
顾大郎媳妇在家干满一个月家务活,视这一个月期间有无改正多言,再决定能否带儿女去县城陪大郎。
除此,顾扬文抄族规百遍,罚跪祠堂一夜。
顾大郎呢?
没被罚?
顾二柱说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左一右而坐的两个儿子身上停顿了一下,“你们大爷爷的意思,子不教父之过,媳妇教不好也是爷们的错,大郎也是抄族规百遍,到祠堂跪一个晚上。
原本你们爷爷也要到祠堂跪一个晚上,他要去跪一晚上,咱们爷仨别想好了,不用跪也得陪他。
所以爹帮你求情了,说你这会正在备考院试节骨眼上,不想让你分心,你大爷爷改成等年底你爷爷再罚跪。”
顾文轩极力忍笑,“那限期五天内凑足六两银子是指定要田家出,还是咋回事,大爷爷有没有说清楚。”
顾二柱给了老儿子一道鄙视的眼神,“还看不出来你大爷爷这回就想借这六两银子好好教训你大伯娘?
他说这个把月我和你三叔老叔三家都不准借给你大伯一文钱。
等凑足了银子要交到他手上,你大奶奶和你奶奶再带她们婆媳俩人去你大姑家。
让她们婆媳俩人给你大姑父大姑赔礼,明白了吧?
一是银子要交到他手上,二是要向你大姑父赔礼,三就是让你大伯娘再嚷嚷她娘家有人试试。
不把她送回娘家五天内凑足六两银子,调教老实了,还当她娘家人有多得意她似的,就二狗子能出银子?
最后还不是落到你大伯身上,你大爷爷到这会儿还是为她两口子好,想让她两口子看清到底是谁靠得住。”
刘氏不赞同摇头,“能看清楚才怪。
有咱娘在,有四个外甥,四郎媳妇还是她外甥女,田家还怕大嫂回头还不了银子不成,大伯要失望了。
再说了,是六两银子,不是六十两,我不信大嫂手上没有私房钱,没有十两,最少也有八两。”
“没有这么多,可以算得出来的。
大郎之前放印子钱,他没亏,他媳妇亏了。
分家的时候大郎有十两银子赔给他媳妇了,他媳妇才从娘家回来。
这一笔银子算是没了,大郎媳妇是不可能拿出来。
再算分家那会儿,咱爹娘手上应该差不多藏了四五十两银子。
咱娘跟咱爹又不一样,咱爹就是再想如何私下贴补大郎,以娘的性子,打死都不会超过二十两银子。
咱们再倒回来算大郎从今年二月参加县试算起。
别的买书买啥的不说,三场封卷六百文,加上认保五两,这里就差不多六两银子。
再加上他们爷俩去府试那会儿,应该差不多带了三四十银子,这里就了四五十两银子。
咱爹就是贴补二十两,还有二三十两银子要靠老大他们两口子凑了,所以老大他们两口子手上真没银子了。”
刘氏默默算了算。
大郎媳妇是只进不出的。
要是老大他们两口子凑了二三十两银子给大郎下场科考,他们两口子好像是被大郎哄得没什么银子了。
“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你想一下三郎媳妇和大郎媳妇咋吵起来的,难不成真为了三郎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