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垮是不可能的,说笑归说笑,不止周四顺,顾二柱也早听老儿子小两口提到接下来肯定要安排个庄头张罗。
像周四顺这样亲自亲为的每隔一天早晚绕着田间地头巡逻一遍,不说顾文轩,顾二柱也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这好亲家热心的把他家分到的那点子田地都给照看上了,反倒是他自己还时常忘了多少该要去转一圈。
亲家二人边唠着边转了一大圈,再转到原地,唠到兴起,考虑到午间还要一起去马家喝酒,索性也不回家了。
刚好城里的木匠师傅,本就事先约好的,昨天早上送木料进来,今早会带一帮徒弟去庄园开始打地台和家具了。
到了这个时辰,哪怕没有留意路口到作坊的大道上来了几辆马车,顾二柱和周四顺估计人家也该到了,便往那边而去。
还没有到庄园,三岔路口就有值岗的护卫。
据护卫禀告,也确实如他们亲家二人所料,城里来的这位木匠师傅郑师傅已经到了有半个多时辰。
顺着青石板铺就的一条大道,走了一半的路,进了庄园大门。
前院。
偌大的院子里面已经摆满成堆的木料,这些木料便是从郑师傅手上囤积的木料里面挑出来,昨日送到的。
至于原先还有的木料,以及周围村民从山下砍伐下来的树木,前者对在庄园避雨的仓库里面堆着,后者还在作坊那边晾着。
后者就和收购的柴火一样了,全部摆到作坊的东面,在距离西大门的巡逻岗有个半里路远,圈出来的防火区域。
这也是顾二柱不反对老儿子想一出是一出,还想和另一个亲家——马大壮置换山脚下另一侧荒地山坡的缘故。
作坊再大,还是快不够用了。
毕竟要照他家六郎的想法,不光柴火都堆积到作坊外面了,还想多挖几个造纸的大坑,能挖的也就那一片地了。
一则近,就是把造纸坊挪出去,西边是造纸坊,东边是如今的作坊,中间又是一条自家铺的通往古家庄村口的大道。
如此一来的确无须又耗费银钱,又耗费时间的再铺路,还能两头作坊都带得住,更能避免他马大爷来日老了。
有朝一日马家养殖庄子扩大不是他马大爷能当家作主了,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和大虎子他们兄弟几个闹不愉快。
孩子大了,想法多了,可,还真不好说他家六郎想多了。
财帛动人心。
真要到了哪一天被大虎子他们几个兄弟媳妇一搅合,想敲诈一笔,把二郎和虎妞夹在中间是够头疼的。
孩子能想的够深远,总比傻乎乎的不知凡事留一手的强,不瞅长顺子方才也赞不绝口他三姑爷脑子好使。
就像长顺子说的。
马大哥要觉得他们兄弟俩人合伙起来算计他,想骂就想骂吧,丑话说在前面总比往后孩子哪天闹掰好。
他们兄弟三人总会老,还不如趁如今三家合好把能想到的不愉快给料理了,也好让下一代把父辈的交情给传下去。
听家兴通禀顾二柱和周四顺来了,在后面院落和郑师傅又校对一遍图纸的顾文轩连忙先停下去见他老子和岳父。
“三丫没和你一起来?”顾二柱见只有老儿子一个人从后面过来,比周四顺还担心老儿媳在后面被人欺负了。
“她说啥样都行。”顾文轩绝口不提关键还是他自己不乐意一大清早的又劳累他媳妇跟着跑一趟。
“不奇怪,三丫就这个性子,让她挑两个嫁妆箱子,她还觉得老奇怪了,不是一样红的能装东西。
嫁妆箱子都整不明白,更别说打啥家具,问她还不如自个看着整,咱们先过去听听人家郑师傅咋说?”
顾二柱闷笑出声的同时忙不迭伸出一只手示意先往前面走,“那是孩子懂事,老觉得她自个用啥都行。”
周四顺说笑道,“夸,使劲夸,夸出花来,孩子都听不见,休想把我家三丫抢走一半了还不够啊。”
“把你小气的,我都不怕你把六郎抢走。小心前头低头有砖头,绊倒了我可不拉你,谁让你老跟我争。”
看着前面勾肩搭背同行,还不忘交头接耳几句的老子和岳父,顾文轩就发现他之前来不来前面好像意义并不大。
两个人只管自己走了,连个眼神让他跟上都没有的,老兄弟俩人还在前面又嘀咕上了他两口子有多会糟蹋银两。
冤枉的。
还不能辩解。
一开口,立马会成二对一局面,输定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媳妇一起过来,稍有不如他们意,还能多少分担火力。
被顾文轩惦记的周半夏此时此刻并不比顾文轩清闲得了多少,不早不晚的几批人马跟商量好似的前后脚来了。
第一批,顾老爷子和顾扬文。
这两个人好打发。
谁他们父子俩人让来的这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