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子的焦虑症又开始间歇发作了,不出书房还不行了,顾文轩哭笑不得的将毛笔放进笔洗。
“咋停了?”
周大丫手拍往她嘴里塞馒头的周半夏,“瞅见没,说你半个不好都不行,嫁出去的妹,泼出去的水。”
“亏你是长姐,又欺负我媳妇了。”顾文轩表示拍谁都行,就是不能拍他媳妇,“作坊那边看着就行,别老自己搬东西。”
“没事儿,不重,就几个盒子,累不着。我这算是很闲了,倒是前头几道工序做顺手了,包胰子的人手瞅着又少了。
接下来包胰子的女工,你两口子是打算买人,还是像前两回一样从村子里招人?这个要早点想好了。”
顾文轩看周半夏。
周半夏莞尔,“包胰子和揭纸裁纸差不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有差别待遇更有利于内部凝聚力。”
“也行。”
你听懂了?周大丫狐疑地打量着妹夫,“三丫到底是想从村子里招人,还是买人?你不许提醒。”
周半夏被她警告的当即捂嘴直笑。
“两者皆有。”
“三丫?”
“是的。”
“不是偏心你六郎哥,故意说他猜对了?”周大丫打趣了一声三妹,待不住了,作坊那边早上工了。
“不喝了茶再走?”
“来不及了,仓库里包好的胰子不多了,这两天还要出货,八月十五又要歇一天。
不催她们干快些,回头赶不上,催她们手脚麻利点,又怕她们乱包胰子,不在边上盯着心里不踏实。
不说了,你们小两口忙你们的就行了,那头我会帮你们盯住,好好温书,好好养胎,在家待着不要乱跑。”
和来一样,又风风火火的不等人送出小厅,话还没有说完又跑了,周半夏都来不及问她今日又是谁带的外甥。
“大的就不用说,一早去村学启蒙班上课,小的,听你姐夫的意思也被你大姐送到你大爷爷家。
好像是他家里如今都乐意孩子奶奶帮他带孩子,大的上学了不用带,他爹娘就老乐意抱小的回去。
他担心闺女还小被惯坏,刚好你大奶奶婆媳两人说你如今要静养,让你大姐把悦悦送她们家和孩子一起玩。
你姐夫巴不得闺女和好孩子多接触,还好回绝他爹娘好意,唯独担心孩子时常去那边会麻烦人家。”
“这个倒不用担心。”周半夏摆手谢绝顾文轩搀扶,换成手拉手的去书房,“悦悦不是爱闹的孩子。
她很好带,你看她在我们家就知道了。她在那边,我娘也会过去,不可能把孩子扔到那边什么都不管。
再说,立哥儿之前在我们家,我们可是实打实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不带虚的,大江有的,他都有。
立哥儿院试失手并不是我们的责任,婶娘(小白氏)不会不知立哥儿能过院试第一关已经超过预期。
大姐两口子如今又帮我们,大外甥也早早满五岁送去启蒙,她自是乐意见到我们几家孩子多来往。
谁都不傻,她还和我有过不短时间接触,应该也想到了我不会让悦悦混在作坊那边孩子圈里长大。”
主仆有别。
不止教育方式不同,他们要效忠的对象也不可能是身为她外甥女的悦悦,家有仆人的小白氏不可能不知这其中差异。
这不,说是她有喜要静养了,悦悦去和她们家孩子一起玩,其实也是一种变向的提醒她该注意了。
和她公爹所提的如今有兰姨两口子在,她大姐两口子已经不适合再屈于顾大昌等人手下是一个意思。
公爹除了担心传出她亲姐姐夫在她手上还不如奴才的闲言碎语以外,又何曾不是担忧她大姐权力太大了。
她大姐是包胰子女工坊的管事,可她这姐哪容得了外人占她便宜,怕她吃亏就多少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
心是好的,实实在在的以她的利益为重,与此同时,身为她长姐,谁敢不听,行为上就有些让人闹误会了。
就像之前为了她这个妹妹,故意说些让妹夫在书房里面听到的那番话,心是好的,可话要看听的人怎么想。
无关话里真正目的,一个“穷怕啥”就足矣让人多想,当大姨子的是不是在借机嘲笑妹夫有多穷。
这也就是轩子早知大姨子是什么人,还给面子的出来了,换个人说这话,他都能心眼小到没有比针尖大多少。
此时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又想她待在眼皮底下的一起待在书房,不答应,他肯定又叨叨他亏大了。
刚好无外人,连麦黄都去灶房了,什么你大姐说了什么的,我为你受了委屈什么的,哎哟喂!
“笑啥,一个人偷乐着也不说出来让我跟着乐呵乐呵。你不说,我都知道,十有八九又是在心里偷偷吐槽我什么。”
“胡说。”周半夏坚决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