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珊好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下周半夏一侧梨涡,见周半夏无语望天,把她乐得又是大笑出声。
周半夏暗道万幸,心想马大娘应该是如她所猜一般没有将为长子争一把书办一事告知宝贝闺女。
要是说了,大嫂哪还有闲工夫八卦三妞亲事,早开口提到第一件事就是她大哥的“大事”。
“……娘她刚开头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大姑夫家那边还有谁想不开想让大姑上你娘家说媒来着了。”
不可能。
顾大姑不可能在她爹娘早已放出风声算命的说他们儿女不宜早早定亲的情况下还来说媒。
尤其大江还是十四岁的廪生,不是她势利,顾大姑夫家那边还就没有一个侄女外甥女能配得上大江。
何况顾大姑看着也不是不识趣,明知她两个弟弟志在科举,哪会儿等到今日还为外人上门说媒。
“娘说大姑和老婶差不多一个意思,我才知道大姑是为三妞来的,就是不知哪家,娘她愣是不说的。”
肯定的。
三叔三婶这里已经和长根叔两口子口头有约,只等长根叔两口子这个月来下聘,不可能一女许两家。
无关是不是大姑为亲侄女说媒面子更大,百分百说不成的亲事,就咱娘的人品,怎么可能会报出这一家是谁家。
“我还多问了一声是谁儿子,娘就只说是亲戚,倒是有跟我说是好人家,咱们家老太太都为二妞动心了。
你想啊,大伯两口子起先还想把二妞嫁给赵二伯老儿子家呢,老太太能不知她大儿子一心想给二妞找城里的好人家?
连老太太都觉得这一家不是相中二妞可惜了,我寻思着这一家要是换成相中二妞,大伯一准会答应。
能让老太太觉得她大儿子会答应,只怕这家家境就是比不上赵二伯家,也不输于给城里一般人家。
所以老太太才动心、才可惜,可惜当着咱娘的面,老太太说了,大姑也没有搭理她,估计是一准没戏儿。
不然都是嫡亲侄女,大姑哪能不为二妞着想。说起来,怪得很,要我说,三妞好像也没有比二妞好多少呢。
论长相,二妞也不比三妞差劲不是,何况大伯还是童生,二妞娘家兄弟又大,咋就不光老婶娘家,连大姑这头亲戚也盯上三妞了?”
静静等完马珊这一番话,周半夏算是明白顾大姑昨儿登门来意,当然,答案也和顾文轩所料的非常接近。
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
但是,要说到二妞和比三妞相比较,这个要怎么说呢?周半夏想了想,“应该就是大伯娘太能瞎咧咧了。
听说大伯娘几年之前就在外提到她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找人家也要找读书人,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
不知是不是我闹误会,相中三妞的人家儿子好像都不是什么读书人,能写会算和读书人是两码事。
一般人家听到这话,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应该不会盯上二妞。像老婶,她不就不敢为她娘家侄子上大伯家提亲了。”
周半夏后面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马珊顿时笑倒。
哪是啥老婶不敢为娘家侄子上大伯家提亲!
明明是大伯娘都跟三婶抢了姑爷,还偏偏三叔一家子都不乐意结这门亲,搞得二妞如今都避嫌跑去城里铺子待着了。
马珊哪怕心知肚明以周半夏平日里不会恶言恶语伤人,就像这会儿出于善意为小田氏遮羞,也是把她乐得够呛。
太能扯了!
“你啊,这张嘴!”马珊好不容易忍住笑,“大伯娘欠你欠大了,不光是欠你四十两银子快年底了还半个铜板还没还——”
“嘘~”
“知道,能不说这四十两银子最好连提也别提,被爹娘听到不好,整得好像怪爹娘把银子借出去收不回来似的。
怕啥,这里头就咱姐妹俩,就是麦黄她们在外头听到了,她们还能跑去跟咱娘告密不成,瞅你胆小的。”
不是胆小胆大,是没有这个必要,四十两银子说多很多,可以买下长房那半个铺子了,但说少,它也很少。
少到长房两口子,包括他们两口子长子顾大郎两口子如今就连提都不敢提再借一笔银子周转不是?
倘若真要有借有还,不可能单单只会欠她一个人四十两银子,这个家里谁能逃得了,大哥不就被三堂哥借走三两银子一直还没还?
马珊不否认周半夏说的非常有道理,她爹娘不就说长房两口子又贪又蠢,还以为跟分家之前一个样呢。
他们一个个的不就以为有老爷子当靠山,又不是从三丫手上借走,不怕三丫要了,她公公婆婆不帮他们垫上嘛。
就像她爹说的,他们一个个还是太小瞧了三丫,搞不好还想借机让三丫心里不舒服,不待见公公婆婆呢。
就是独独没有料到三丫大气着了,也聪明着了,提都不提起,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