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顾家宅院,顾文轩却是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摸黑掌灯,照例擦把脸之后来到庭院练起晨功。
天色灰蒙蒙的亮了。
周余江、周长平,以及从径山书院赶回来,在昨儿午时抵达县城的顾文钰,还有提前放假回来的周余立。
他们四人或是晨跑而来,或是拿着书本的,到了此时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顾文轩两口子所居的院落。
毫无疑问,到的最早的肯定是大江,顾文轩刚收拳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就见小舅子慢步而来。
“几圈儿?”
大江竖起两根手指。
好小子,如今晨跑两圈都不带气喘咻咻了!顾文轩竖起一根大拇指点赞的同时赶紧让大江先去泡个热水澡。
因周半夏不在这边,大江原先所居的跨院就让给了周长平父子二人,以及顾文钰入住,大江就直接住这边。
有顾文轩只要在家每日练完晨功之后要梳洗的缘故,热水自然不缺,今早更是连大江的药澡也早已预备妥当。
这边顾文轩说着的也想回房泡个热水澡,舒缓一下,养精蓄锐备战今日岁考第一场,顾文钰堪堪到来。
又见这对郎舅两个人满头大汗的,把他乐的,何时不能晨练,还非得赶在岁考第一天大清早晨练不可。
很快岁考要开始了。
学子们对岁考都不是一般重视,哪怕已经是廪生,明年能不能享受廪生的优免则例,就看这次岁考成绩了。
对顾文轩这个堂弟,他倒不敢小瞧,但大江,瞅着很有把握的样子,看来他不在县学期间,又进步大了。
顾文钰朝周余江挥了挥手,让他只管先去东厢房泡药澡,随后和顾文轩往上房而去,走了几步,他忍不住了。
虽说常有书信来往,但总归有所不便。此时,他就忍不住悄声问道——最后一个月考,大江排在第几名?
顾文轩打了个手势。
第五?
顾文钰诧异,“是十一初的月考?”
“不是。”顾文轩知他何意,索性补充两句,“是前不久,十一月底那几天考的,差不多等于十二月初的月考。
当时除了你们六个人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咱们这儿的县学,所有在册的学子都有参加这一场三天测试。”
厉害了!
包括他在内的六个人,其中还只有两位廪生,权当这两位廪生都能排进前五,大江也最少排在前十了。
就是不知上一回的题,难度大不大,昨日到的时候,午后不应该拉她们去县学,还不如先一起私下交流探讨。
顾文钰刚想问卷子是不是和已往一样由县学夫子所出的考题,耳畔便传来了周长平和立哥儿的说笑声。
这爷俩来了。
不合适再说了。
今早早食就在这边院子的正厅里面就餐,大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听闻顾文轩想进屋洗簌换一身,且邀请他父子二人以及顾文钰进厅里坐着,周长平没有跟他瞎客气。
待上了台阶,迈进正厅,他赶紧让顾文轩不得耽误的进屋去忙。
与此同时,知明也带上婆子送来早食,一一摆在桌上,满满的一桌,干的、汤的,非常丰盛。
听着里屋顾文轩还喊着不要等他和大江,让他们先吃,他和大江还要缓一缓再用餐,三人相视一眼。
虽说距离今早开考还有半个多时辰,县学也近的很,但总归早点抵达会更好,周长平也不磨叽的拿起了筷子。
主要包括他自己在内,在座的三人以他为长,他要不率先拿起筷子动一下,顾文钰不会上筷子开吃。
这不,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卷儿,连他家今日无须下场参与岁考的立哥儿也双手端起了碗。
“好吃,味道还是一样的好。爹爹,原先的芳婶子(厨娘)不是不在这边,咋连熬的粥还是一个味儿?”
作为无须参加岁考的今日闲人周余立,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他不急不缓地将手上青花瓷碗放好,开口询问。
问的真好。
别说,周长平还真知道。就如这一套青花瓷餐具,乃是他侄女三丫通过赵三爷商行采购一样的。
据他媳妇所说,“这边的厨娘,就是原先的厨娘手下帮厨,差不多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学徒。”
至于手艺如今?
据说面食点心、炖汤熬粥方面,颇得几分真传,但菜肴就平淡无奇了,所以暂时调到这边灶房当差。
只因若无像昨日起,他们三人入住这边宅院,六郎和大江平日里在县学只会吃住在县学,难得来这边就餐。
倒是面食点心、炖汤粥类这些吃食,担心六郎和大江吃不好,这边宅院会有书童时常送些到县学。
再有,若是休沐无法回村,或是向昨晚一样宴请他们一般,菜肴再如何平淡无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