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这一路都紧紧地抓着小奶团子的手,可是他发现,平日里总是热乎乎的小手,今日怎么也捂不热。
距离唐玚的王府很远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他府内灯火通明,在临近子时的深夜有些突兀。
马车刚停稳,傅啾啾就听到有人在喊,“郡主来了。”
然后就是跑动的声音,应该是去里面报信了。
唐羡先下了车,然后又把小奶团子抱下了车,然后依旧像车里那般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走一路,碰见的人都在给他们行礼,但唐羡没作回应。
傅啾啾跟着唐羡的脚步一路走到了唐玚的卧房,门口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在等候了。
“你们可来了,快去看看吧,老五刚刚又吐了好多血。”唐晏紧张地手足无措。
唐邑也是满脸焦急,“快进去吧。”
傅啾啾朝着二人微微点了下头,便大步进了房中。
屋内,承德帝正襟危坐,一脸的肃杀,傅啾啾从来没见过他神色如此凝重过。
“给皇上请……”
“免礼。”承德帝不等傅啾啾说完,就让她平身,“啾啾,快去里面看看他。”
傅啾啾赶紧绕过屏风向内室走去,宽敞的屋子因为站了十几个太医而显得拥挤。
因着傅啾啾的到来,他们自行的让开了一条路。
傅啾啾大步地走了过去,看到床榻上的唐玚,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乌紫,旁边的痰盂里散发着阵阵的血腥之气。
这一切都很匪夷所思。
不过傅啾啾并没有慌乱,她先给唐玚诊了脉,发现他体内原本被自己引出来的毒又陡然增多了,导致脉象时而快时而慢,像是过山车一样。
“小师父,我五哥怎么样?”唐衍也在,他睡眼惺忪,却还是撑着没睡。
傅啾啾扫了眼,除了被囚禁的六皇子和在外的四皇子外,人都来了。
傅啾啾摇了摇头。
唐衍瞬间大眼里就蓄满了泪水,“我五哥要死了吗?”
“不是,是没什么大事。”
“怎么会?”太医们慌乱了,“这毒明显是加剧了呀?郡主怎么还能说没事儿呢?”
“只要解了毒就没事儿了。”
太医们觉得小奶团子说的就是废话。
中毒了,可不就是解毒了就好了吗?
关键是怎么解毒?
解药呢?
承德帝在外间听到动静,发出了一个老父亲深沉的声音,“啾啾,可是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傅啾啾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皇上,城门失守!”
“什么?”
承德帝还沉浸在即将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却听到这样的噩耗,登时就拍桌而起,“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城门外刚刚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支部队,攻破城门,如今已经马上到王府了。”
屋子内,顿时乱作一团。
而唐羡,则穿过人群,赶紧拉住了小奶团子的手,“别怕。”
承德帝面色铁青,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可不想自己只是个螳螂而已。
为了一举攻破南煜,夺回失去的城池,他让高建业带走了京城附近的精锐部队,如今先调兵怕是也来不及了。
尤其是他这次出宫来,带的人也不多,毕竟急匆匆的他只想看儿子最后一面。
“五皇子呢?”
众人慌神之际,都跑到了外间,屋内没人留守,等到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唐玚不见了。
太医们不敢说话,却也知道大难临头,待会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老命。
哪里来的军队,城门又是如何轻易失守的,承德帝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闭上眼睛,耳畔已经响起了厮杀声。
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子中迸发着寒光,“老七,你们先走。”
“父皇,我们一起走。”唐羡道。
“啾啾,你先走,他们会拼死护你离开的。”
傅啾啾知道,就算她能离开,可是保护她抽走大部分的人,余下的人就更加的危险了。
唐衍也知道情况严重,他紧紧地抓着唐羡的衣服,一声不吭,只是眼里布满了惊恐。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傅啾啾如今也担心,家里的人是否安全。
主要是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武器先进,她觉得城门轻易失手,很可能跟武器有关。
门外的厮杀声音又大了些,唐玚的王府哪里有什么兵力,如今暗卫们已经不得不现身了。
但是听着屋顶上瓦片被踩过之后发出的声音,对方显然也带了人的。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唐玚垂危不过是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