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正浓时,小都督离开了。
屋中凉意未消,百里清又爬上了床榻,这下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公主府。
一道黑色身影越墙而入。
“谁?”厌离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便要警惕拔刀。
可一招都没来得及使出,他的脖子就被一只力道极大的手掌掐住了。
“乱动,就杀了你。”清冽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浓浓夜色下,厌离也瞧不清来人是何模样。
等了片刻,又有一人越墙而入。
这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点亮了灯笼提着走出来。
厌离这才看清楚,掐着自己这人戴着半张黑狼面具,而提着灯笼这人,简单用一块黑布蒙着脸?
“怎么才来?”清冽声音不耐道。
秋石回着:“院里来了两个难缠鬼,耽搁了。”
小都督面具下的一双鹰眸,睨了他一眼。
不待他说话,小都督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和一枚印。
“认得?”他问厌离。
厌离道:“当然认得,你们把公主怎么了?”
厌离眸子一紧,握紧双拳愤恨道:“你们胆敢伤害公主,我厌离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了。”
“聒噪。”小都督嫌弃道。
“啪。”秋石一巴掌,拍在了厌离的脑袋上。
“你们……”厌离气鼓鼓道,欺人太甚了。
可是,他身体好无力是怎么回事儿?
小都督撤了手。
秋石一把冰冷的匕首,眨眼间抵在了厌离的喉咙上。
小都督将信塞到了厌离手中。
他打开信看完,“原来是公主的好友,早说嘛,早说我就不会跟你们动手了。”
秋石拿走了匕首,将灯笼举的跟厌离的脸齐平,一本正经道:“不,你是被我们完虐。”
厌离:“……”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我带你们去密室。”厌离岔开话题。
他一路领着两人到了密室。
公主府存放现银的密室,好多金银珠宝,银子是用箱子装的。
厌离看着两人目瞪口呆,颇为骄傲道:“这只是一小部分。”
秋石:“主子,这么多,全搬走吗?怕是我们两个拿不动啊。”
秋石抱起一只箱子掂量了下,扭头冲小都督道:“主子,千两是有的。”
千两金子,那就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秋石看自家小都督点了点头,遂抱起一箱。
他又冲厌离道:“你家公主这么多金银,还说自己不是富可敌国。”
厌离:“谣传也能信吗?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嫡长公主富可敌国,只有傻子也会相信公主很穷。”
公主说他们是朋友,那他们就信得过,实话实说也无妨。
秋石听闻这话,又转眸看向了自家主子。
“不过,你们搬箱子多不方便,拿银票不好吗?”厌离疑惑道。
“要你管。”秋石扑哧扑哧搬起一箱。
西北之地存银匮乏,拿了银票也换不出银子来,西南的存银亦是不丰。
真金白银才是钱,改朝换代时,银票可没银子好使。
……
翠竹苑。
百里清才消停了一日,扰她清净的人便又找来了。
只是这次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丞相府的一家之主尉迟宿。
天气炎热,百里清坐在院中树下乘凉,她手边小几上摆放的是从宝吉楼买来的各式各样的冰酪。
便是尉迟宿进了院门,她亦是视而不见,端着一碗冰酪细细品尝着。
尉迟宿瞧她不顺眼,对她横眉冷对。
“齐儿罚俸降职的事儿你可听说了?”尉迟宿问着。
“嗯。”百里清淡淡应着,放下了手中的碗。
“最近京中不太平,齐儿每日查案疲于奔波,但收效甚微,若是再抓不到刺客,皇上怕是要责怪。
想必你也不想看到京城乱成一锅粥吧?说到底,如今的安稳是你弟弟拼上性命才保下来的,想来国家内忧外患、尸山血海,也不是你乐意见到的吧?”
尉迟宿试图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百里清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问着:“丞相的意思呢?”
尉迟宿见她有动容,趁热打铁道:“查案本就该是刑部的事儿,可刚提拔上去的刑部侍郎遇刺了,我想着让你先去找刑部那些人说说,让他们先接下此案,这也是为着你和齐儿考虑。
你毕竟已经嫁给了齐儿,往后都是要和齐儿过日子的,我也对你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上次我入宫,皇上说了让我们厚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