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握着这只手,往怀中拉了拉。
另外一只手抬起来,与这大掌十指紧扣。
尉迟辞的身子,都被她扯的倾斜了。
“叫你报仇雪恨,不是叫你折磨自己。”尉迟辞看着她意识全无的模样,轻声道。
帕子摁在伤口上,等血干了黏在上面。
再扯时又要遭一番罪了。
瞧着她手胡乱动,要将他整只胳膊都卸下来的架势。
尉迟辞两指并拢,点了她的穴道。
百里清双眼一闭,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马车停在宝吉楼后门,尉迟辞吩咐着驾车的侍卫:“去,叫陆姑娘来接人。”
“是。”侍卫应了声,快步进了宝吉楼。
片刻后,陆冉走了出来。
跃进马车捞起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到了厢房,她给百里清解了穴,抓起手腕把脉。
“这该死的,下流鬼。”陆冉骂着。
命人打了冷水,她把百里清放入了浴桶中。
以针灸疏导,替她解开了药效。
三个时辰后,她方悠悠转醒。
察觉到自己在水中,她登时惊慌,只记得自己跟小都督上了马车,她抓住了他的手……
“太华。”屏风后,传来了陆冉的声音。
“嗯。”她应着,双手扒在浴桶边缘,朝屏风外看去。
陆冉端着一套衣裳进来。
百里清盈盈水眸看向她,“我……”
“都督送你来的,他什么都没对你做。”
“他说张敢把人给他驮来了,你的丫鬟和嬷嬷他送回公主府了。
你可好些了?”陆冉弯腰在她额头上摸了摸,问着。
百里清点了点头。
陆冉将一瓶药膏放在衣服旁,“这是祛疤治伤的。”
“谢谢冉冉,你先出去等我,我穿好衣服马上出来。”她道。
陆冉应了声,出了卧房。
百里清换好衣服,又涂了药,将小药瓶放进怀里,这方出了卧房。
她同陆冉来到隔壁,一桌子丰盛的菜已经备好。
王二公子一见她,便行跪拜礼,道:“王英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里清道:“二公子快请起。”
“殿下为王英谋划良多,殿下的大恩大德,王英没齿难忘。”
他说罢,又冲百里清重重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殿下,请上座。
陆姑娘,请。”
八仙桌前,早已坐着的是尉迟辞。
他仍戴着狐狸面具,姿态随意。
他身着一身玄衣,端着酒杯的右手,手腕露了出来,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百里清目光正定格时,他翛然抬起眸子与她对视。
……
皇宫,乾清殿内。
九五之尊负手而立,面前是拓跋安雅、拓跋安平两姐弟。
“父皇,儿臣是想着替您分忧,这才糊涂做了错事。”
“儿臣想先禀报父皇的,可事发突然,儿臣怕犹豫一时错过良机,父皇。”
拓跋安雅认错央求着。
拓跋督冷冷盯着她:“让尉迟齐给你求赐封,也是为了朕?”
“身为朕的女儿,从小军营里长大,遇到一点小事儿就当着百姓的面儿把太华推出去挡剑。
你除了给朕丢人现眼、找惹麻烦外,你还能做甚?”
“父皇,都是公主……”
“你给朕住口。”拓跋安平一句话没说完,被拓跋督厉声打断。
“你还敢跟朕说这句话。”
“啪。”
一个狠狠地耳光,打在拓跋安平脸上。
“蠢货,坏我大计。”
“还有你。”拓跋督又指向拓跋安雅,“绝了你封长公主的心,再因此闹事,你便禁足在荣华宫吧。”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父皇,您从小就是拿我当长公主培养的。
父皇,我是您的嫡长女,我怎么能屈居百里清之下?父皇,母妃和舅舅……”
“滚。”拓跋督厉呵一声。
拓跋安雅接下来的话,尽数咽进了肚子里。
她哭腔道:“儿臣告退。”
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乾清殿。
拓跋安平也不敢多做逗留。
日暮时分,老夫人的降香院里。
老夫人手捏帕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尉迟家摊上这么个瘟神,简直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兵部主事,一个六品的官,我们齐哥儿文韬武略,竟被她害的贬成了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