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低声道:“我好喜欢主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他们就到了窗户边,此刻天光已经大亮,但是他这院子本来就僻静冷清,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吩咐,此刻并没有什么人过来。
十五弓着腰双手撑在窗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海棠花掉落了不少,经历了一晚上的暴雨冲刷后,地上满是零落成泥的花瓣,但是树上却新生了不少嫩芽。
雨后清新,此刻海棠花迎风摇曳,可是十五却无法分神去看它。
“不行……还在下雨……”
十五身后的银白色长发垂落下来,他仰头的时候双眼水润莹着泪珠,完全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可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说出来也相当含糊,让人听不分明,因为他口中正含着郑晚瑶的食指。
郑晚瑶非但没有放过他,甚至比上一回还要更加恶劣。
“不行也要忍着,直到雨停为之。”
她是真的很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十五仰头的时候,眼尾已经泅出水迹。
“可是真的好难受……”
他自然知道主人是拥有折磨人的趣味,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次次推向深渊。
闭上眼睛时,他像是处于漆黑不见五指的深海中,随时会溺毙。
他伸手想要摘下泛着冷色的银环,最终却还是心甘情愿被禁锢,被郑晚瑶从后摁在窗边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只剩下灵魂在这里。
郑晚瑶说:“外面那颗海棠花开得正艳,你要好好瞧着它不要分心。”
十五很想要听话照做,可是真的已经到极限,他本就跛了脚,如今也就站不稳,可是木杖又离他很远,唯一能支撑的就是窗柩。
直到最后亲眼看见那院子里的水溢出后,他也就跟着哽咽啜泣,连嗓子都已经叫不出声。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所有都像是梦一样,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最终回过身缠着郑晚瑶的脖颈交吻。
“要是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
这一觉从清晨睡到了傍晚黄昏。
郑晚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十五勾着,他蜷缩身体好像有种不安全感,所以将头抵在她怀中,然后又紧紧攥着她的手。
她缓缓摸了摸少年的眉眼,像今天这样放纵沉沦的时候很少,十五也确实很会侍奉人。
如果他的腿没有断掉,后面应该会跟着陈副将习武,而不是要成为跟毒虫打交道的密探。
结果十五睡得很浅,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道:“主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日薄西山很快就要天黑,你可以再睡会,太傅邀了本宫宴饮,晚上你也跟着去吃些东西。”
郑晚瑶重新找了件衣裳,然后看了一眼他的腿:“等回到郑国后,本宫会找人好好教导你,即便不能提重物,你也依旧能做很多事情。”
“只是到时候你可能要接触更加危险的东西,巫必行那小子向来喜欢钻研毒虫……”
郑晚瑶准备起身的时候,十五却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不管是毒虫猛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对主人有用,我都愿意去学。”
十五知道下来的这大半个月里,郑晚瑶很可能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毕竟听闻神庙一事后,那苏勒王退守丰安相当令人头痛。
他们可能只剩下了现在这片刻的温存。
“好。”郑晚瑶转过身摸了摸他的头:“如果这次丰安一战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郑国。”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神庙里的青年人,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大神官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没死。
十五并不知道郑晚瑶在想些什么,但是能敏锐感受到对方沉思时的忧虑。
他如今能做的不多,所以抱着郑晚瑶的腰蹭了蹭,随后缓缓松开手仰头看她。
“主人必定旗开得胜,况且裴小将军骁勇善战,所以我等丰安的好消息。”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如初见那日温顺。
或许喜欢是占有,但他却打从开始就知道郑晚瑶从来不属于某一个人。
“至于我就不去宴饮了,这几日还得细细休养,如今也依旧困乏。”
十五知道郑晚瑶是好意,但他也很清楚夏太傅如果要宴饮的话,必然是有事情要跟主人商量,他也就并不方便同去。
“好,你多歇息。”郑晚瑶倒是也没多想,只是命人将他剩下的药也一并煎煮好。
夜里郑晚瑶来赴宴的时候,夏玄策已经等候多时,她粗粗扫了眼,发现桌子上基本上都是自己爱吃的佳肴。
所以郑晚瑶开玩笑道:“今日的厨子倒是巧,样样都合本宫的心意。”
太傅嗓音温和:“若是殿下喜欢的话,臣改日可以继续再做。”
郑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