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姿势,那镂花云窗原本就有些高,更别说底下的木台冰凉无比,所以甫一坐上去的时候,郑晚瑶只能将手搭在裴景承胳膊上借力。
她坐在高高木台上,原本应该是掌控者般居高临下,然而那少年逼近以后轻而易举站在郑晚瑶身前,以至于她的双膝都无法合并。
“我想要。”
和十五可怜巴巴地示弱不同,裴景承跟人撒娇的时候特别会磨人,尤其是用着那样一双清澈明亮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完全就是霸道又黏人。
裴景承手指轻而易举抓住了那件双蝶如意裙的裙摆,他仰着头的时候能够看见半开的窗户外面,一轮圆月高高悬挂。
月华如水,他仿佛抬手就能握在掌心。
郑晚瑶伸出手抵着他的额头:“你身上的伤才刚刚包扎好,本宫看你是真的不惜命。”
裴景承则是不以为然地笑,甚至被骂了这么多年还脸皮渐厚。
“死在阿瑶身上也没什么不好。”
他将郑晚瑶摁在窗台上的时候,一只手像泥鳅般从裙摆而入,另一只手撑在上面将对方牢牢困在臂膀之间,很像是难以逃脱的囚笼。
裴景承边说边熟稔地扶着她的腰。
“你都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想你,那天做错了事之后,我也一直都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他嗓音翁然有些沉闷。
“我知道不该将手伸得太长,也不该自作主张干涉你的人,可是……可是我那时候就是忍不住,光是想到那奴隶对你有了些觊觎的心思,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裴景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也依旧有些阴鸷,只不过现在已经能够克制自己。
他的手指慢慢卷起郑晚瑶的裙摆,然后将它推到少女腰间堆叠。
明明是很漫不经心的动作,可是裴景承却做出了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不过十五也好卫渊也罢,他们可没有小爷争气。”裴景承埋在郑晚瑶胸前,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低沉沙哑:“阿瑶,我是你的。”
他粗糙的掌心顺着少女脊椎线条往上,随后埋首在她身前像是小孩一样蹭了蹭。
“所以你怎么对我都行。”
裴景承向来肆意妄为小霸王一样凶,如今却哼哼唧唧讨人欢心,实在是让人很难抵抗诱惑。
尤其是当他抬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完全就是漩涡一般要将人吸进去。
好软好舒服。
他压根就不想松开。
尤其是在这样近的距离里,裴景承稍微仰头就能看见郑晚瑶的眼睛。
可对方低头的时候却非常恶劣地掐住了他肩膀上的腱子肉。
“这样也行吗?”
郑晚瑶对于裴景承向来都有一股恶趣味在身上,毕竟少年人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被她掐得青红带紫后,有种相当解压的感觉。
最要紧的是裴景承这小子确实犯贱。
在这样的高台之下,她原本的裙摆很长却被少年一路堆叠到腰间,殿内虽然温热如春,但是窗户外面的冷风吹拂而来的时候依旧有些凉。
所以她又抬脚准备直接将少年踹开,结果裴景承这厮却顺着杆子往上爬。
“当然行啊,而且这点力道对小爷来说完全就是挠痒痒。”
裴景承话是这么说,但他疼得都快龇牙咧嘴了却还在嘴硬,不仅如此他还伸手抓住了郑晚瑶的脚踝。
他原本是抵在少女膝间,但这会像是看见什么似地愣住了。
裴景承跪下去捏了捏郑晚瑶的腿。
“阿瑶,这也是神庙那日的伤吗?”
裴景承低头的时候让人看不清神情,只微微揉了揉她腿上受伤的地方,他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玄服,腰间也缀着缠云玉,跪下来帮人揉腿的时候,多了几分认真与阴郁气息。
“小爷当时就不应该让他们死的那样轻松。”
他眼底浮现出戾气,偏偏还要将这幅阴沉沉的气息收敛起来,所以只沉默着帮郑晚瑶揉腿。
裴景承揉腿的力道不轻不重,阴着一张脸的时候,嗓音也就跟着有些低沉。
“还有那卫渊,他不是向来都跟在阿瑶身边,怎么偏偏那时候就不在。”
郑晚瑶仰靠在窗柩上的时候,双手撑在两侧,虽然看不见少年人的神情,但是从他这些话里面也能听出来里面的恼意。
但这回还真是冤枉了卫渊。
“是本宫当日派他去刺杀苏勒王虚晃一枪,说起来他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郑晚瑶想起这几天卫渊的模样,青年人总是在阴影中跟随,他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脸,但是那双眼睛却很清冷。
卫渊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受伤的事情。
尤其与其他人相比,他很是沉默寡言,总是像野兽一般独自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