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策在外面等着的时候眉心就跳个不停,然而没有郑晚瑶的命令他便也只能先耐心等待。
直到终于掐着点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室血腥,他们三人身上都沾染有黏腻的血,只见游珩坐在轮椅上捂着脖颈,而游黎则是抱着郑晚瑶正打算离开。
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危险。
“把殿下给我。”
夏玄策站在他们面前,一股凛冽肃杀的气息逐渐缠绕在他身上。
和游珩那身带有流云纹的宽大白袍不同,夏玄策身上穿的那件广袖月白锦衣很是修身,勾勒出极高挑的身形。
而夏玄策则很少有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他说出来的那几个字也极具压迫感。
尤其是他已经命卫渊在旁边挟制了游珩,但见轮椅上的青年看上去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否则你和游珩只会死路一条。”
夏玄策说这句话的时候,卫渊手中的长剑已经梗在了游珩脖颈上,不过微微用力而已就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迹。
他很明显是要用游珩来威胁弟弟,可是游珩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他只是伸手悄无声息将郑晚瑶刚才遗落下来的那只耳珰攥在手心。
“太傅大人明察,我和阿黎方才是被殿下吸了血,可能是因为巫族血脉特殊,所以殿下有些难些自持,以至于走火入魔。”
游珩微微仰着头,他攥着那明月珰的时候,好像以为只要这样就能留住月亮。
他看了一眼脖颈上的剑,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夏玄策身上。
不管是暗卫还是太傅,游珩轻而易举都能捕捉到他们眼里的微妙感。
“我们死不足惜,只不过裴小将军和殿下的命,此时此刻更为要紧。若是大人不相信的话,等殿下醒过来以后,一问便知。”
游珩也不是没想过,像弟弟一样带走郑晚瑶,这样从此以后她就只属于自己。
但是他从前也喜欢过一只金丝雀,所以便折了它的翅膀关在笼子里面陪着自己,可惜后来那鸟雀还是撞笼而死。
如果是郑晚瑶,恐怕还会反过来杀了他,游珩想到这里,忽然就多了些晦暗不明的念头。
他唇角微扯笑了笑。
“阿黎,不得对殿下无礼,即便是再想救人,也不该这般莽撞。”
今天的结果是他从未想过的。
本来以为郑晚瑶要么两个都不选,要么就是选择其中一位,那么他和阿黎也愿赌服输,毕竟巫族规矩放在那里。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本能反应下的她,同时选择了他们兄弟二人。
“哥哥说得对,是我不该太着急。”
游黎低头看着郑晚瑶,似乎是很想将她这副模样刻在心里,他很清楚一旦现在放手的话,在合作达成之前,郑晚瑶很可能不会再见他们。
他纤长的手指微微攥紧,最后还是松开。
“还请太傅大人好生照看殿下,她如今气息紊乱,恐怕不仅要平复很长时间,而且体内还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交织。”
游黎认认真真交代的时候,碍于众人的面并没有直接将那吞噬可怖的能力说出来。
如果郑晚瑶喜欢,他甚至可以将这身血都喂给她。
“我和哥哥……”
可是游黎在将郑晚瑶送出去的那一刹,便再也无法接近。
一把剑横在了他面前。
游黎抬头就看见那把剑的主人脸上带着张青色面具,身后黑色马尾垂落在腰际,为他平添了几分冷漠与杀机。
是暗卫。
青年的剑此刻已经拦在了他面前:“公主若是出了任何事情,你和游珩都难辞其咎。”
卫渊打从一开始就对双生子没有任何好感,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虽然十五和齐墨翎同样僭越身份触碰郑晚瑶,但是他们起码不会真正伤害郑晚瑶,在危机时刻甚至能够做到为公主所用。
可是这对双生子,从头到尾都写满了狡诈。
尤其是轮椅上的哥哥,卫渊跟杀手打交道多年,又怎么可能嗅不到同类的气息,游珩手上的人命恐怕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多。
而游黎看起来则是天真纯良不谙世事,那双眼睛总是带着好奇与探究,跟一潭死水的哥哥相比,他更像是春日枝头的风。
此刻少年人被威胁也不恼,反倒只是很单纯地盯着他笑起来。
“如果姐姐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啊。”
游黎掀起眼皮说这句话的时候,卫渊的剑已经抵在了他肩膀上。
剑刃很锋利,所以很快就有血滴落下来。
啪嗒。
卫渊下意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太傅则是直接道:“今日取的这碗血先去喂给裴小将军,至于此二人看押进囚房。”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请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