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双唇被他亲得破了皮,甚至有些红肿微痛,可是掉下眼泪的却是裴景承。
少年人此刻用手遮挡着郑晚瑶的眼睛,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在抖。
是愤怒又委屈的责问。
“你凭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替我决定?难道我就这样没用会成为你的累赘吗?将军府被夺权我和老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我压根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
裴景承抬头的时候极为凶戾。
可是那些泪珠却顺着他的下颌砸落到手背上,然后又从少女的眼尾滑落。
他质问了那么多句,最终只是喃喃自语般道:“郑晚瑶,你凭什么这么心狠?”
凭什么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凭什么毫不留情推开他?
凭什么最终选择了夏玄策?
凭什么,当然是凭他爱她。
裴景承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疯狂和令人恐惧的危险。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样就能够两不相欠了……是吗?”
那些接连三次的心底质问最终却还是没说得出口,裴景承说完这句话后,就用手指钳制住郑晚瑶的肩头,他俯身就咬了下去。
裴景承刚开始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就被人称为不要命的狼崽子,长矛都已经刺穿了肩膀,却能活生生咬断对方的脖颈。
可是现在他咬在了郑晚瑶肩头。
即便是对方指甲已经划穿了他后背的皮肉,裴景承也完全不松口。
血痕逐渐溢出的时候,对方肩头上也留下来一个清晰无比的齿痕,裴景承甚至特别疯狂地伸出舌头将那些血液舔净。
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清响。
郑晚瑶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动过手,也从来没有被他这样咬过,不用想都知道肩头上的咬痕恐怕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你要是想要这样两不相欠,那我也能成全你。”她残忍又无情。
而裴景承此刻被打到右脸瞬间出现巴掌印,口腔里也全是黏腻的血腥气。
唇角很快就有血液溢出,可他却用指腹擦去唇角的血,然后又用那只染血的手缓缓捧起郑晚瑶的脸。
“两不相欠……哈哈两不相欠……”
裴景承笑着笑着眼泪就砸落在少女肩头,他好像丝毫也不介意腰间会被拧成青紫,只是咬着郑晚瑶的唇与她一字一句厮磨过。
“可是阿瑶,我从来都没答应过。”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可是他嗓音里带了些疯狂的笑,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向来都是肆意张狂的小霸王性格,在这样漆黑阴沉的夜里却像头随时都会咬人的野兽,那双眼眸也逐渐染上猩红。
和平日里在郑晚瑶面前展现出来的黏人精模样不同,裴景承现在像是彻彻底底释放天性的狼犬,浑身上下都是暴戾。
如果是陈副将在的话就会感到非常熟悉,因为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真真正正裴小将军。
杀戮、狠戾、暴躁。
他这么些年在边关杀敌时早就耳濡目染了那些血腥与麻木不仁,长剑之下亡魂无数,裴景承甚至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脸。
唯独在郑晚瑶面前,他心中会保留有柔软,就像是撒娇的小狗逗她开心。
裴景承从来不愿意让郑晚瑶看到他身上的阴暗面,好像只要这样他们就还是像从前一般,可以热热闹闹无拘无束。
可是时光磋磨之下,谁能不变?
他从来没想过郑晚瑶会说“我不要你了”,甚至还有那句荒谬至极的“我欠你”。
那这些年的情谊算什么?
裴景承再次用手遮住了她的眉眼。
“你就当我是疯了。”
他喃喃自语。
而郑晚瑶此刻即便是看不见裴景承的神情,但是也能从他那发颤的嗓音和近乎偏执的手指中感受到那些失控的情绪。
尤其是那些冰凉的眼泪,从裴景承指尖缝隙滑落到郑晚瑶脸颊的时候,她知道少年人阴鸷疯狂外表下的倔强。
而当那些眼泪顺着对方指缝,从她眼尾滚落到鬓发之间的时候,甚至有种是郑晚瑶在落泪的感觉。
如果是从前,她会伸出手为他擦去这些眼泪,可是现在郑晚瑶的手指却只是紧紧攥着然后又松开,她不知道那些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心脏密密麻麻在痛。
“你就算是疯,如今也得回去。我说得再清楚一点,老将军病重,你不可能留在咸阳,将军府被抄后,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暂避风头,即便是死也不该死在这里。”
郑晚瑶闭着眼睛想要压下那些情绪。
“确实是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但是现在不需要了,所以我更需要你回到老将军身边不要添乱。”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心脏明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