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寝殿内的那扇小门落锁后,郑晚瑶就站在外面等着,里面无论发生任何动静,她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说是她给这两个人腾空场地,实际上这道门关上的时候,齐墨翎就因为意味不明开了口。
“既然殿下喜欢热闹,那就不妨更精彩些。”
齐墨翎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被人当棋子用,但是再怎么样也得有报酬。
她想看两虎相斗,那他就要三人成影。
“说起来本王还没有恭贺公主殿下封居永安王,不如就以血为祝。”
郑晚瑶听到男人那过分沙哑低沉的嗓音时,甚至能够想象到他那过分恶劣的神情,所以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
就在她那过分敏锐的直觉警铃大作的时候,原本应该被封锁下来的朱漆木门,瞬间“砰”的一声就被破开。
而齐墨翎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压抑着烦躁的情绪,他想嗤笑着让她过来,然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本王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唯一选择,也知道公主殿下用人三千不择手段,只是没想到你会将沈霁临那样的家伙也一并带来。”
“你既然愿意与本王合作,就应该知道谁才是最强的那个人。”
“在本王眼中,你可是连生死都不会放在心上,甚至是足够冷血无情的人,可是怎么就能容忍那小子怀有身孕?”
齐墨翎不理解。
他也不尊重。
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气笑了。
明明跟他毫无关系,齐墨翎从前也说过不会变成为情所困的蠢货,可是郑晚瑶却一次又一次令他产生在意的情绪。
可对方却依旧平静。
“我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与你并没有太大关系,你我之间的合作跟旁人也无关。”
郑晚瑶说到这里有些微妙。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想要以什么身份说出这些话。”
而她说完这些话以后,齐墨翎原本就戾气横生的压迫感愈发浓重,只是他却皱着眉头罕见的沉默,随即就低声嘲弄起来。
“什么身份啊。”
齐墨翎也不是第一天栽在郑晚瑶手中,他起初和对方是不同阵营的对手,随后在北域合作的时候成了短时间的盟友。
至于现在,按理来说帮她取回晨夕花,然后郑晚瑶许诺让他带着兵马前往北域安顿后,如今其实就已经算是银货两讫。
他们互不相欠。
所以齐墨翎确实不应该对郑晚瑶的事情有什么太大波动,可他就是不爽。
尤其是看见那羸弱无害的小娇夫时,手里攥着的那块木板顷刻间就化为了齑粉。
“本王自然是被人满地追杀的落魄王爷,也是公主利用完以后随时都能甩开的弃子。”
“可是郑晚瑶,你就不怕本王真的杀了他吗?”
齐墨翎手中动作微动,就瞧见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沈霁临吸到了他掌中。
“本王刚刚还在说,但凡你需要,沈霁临就可以悄无声息死在这里。”
“就算是被人发现,推到本王身上就是。”
齐墨翎不知道郑晚瑶为什么就偏偏跟沈霁临牵扯上,甚至还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想起当初两人交手的时候,不管是近身搏斗还是从水下相互威胁,明明彼此都是步步为营满心算计。
但是齐墨翎也想到了被郑晚瑶拖入水中的时候,她那无比平静的皮囊之下掩藏着的疯狂意味惊心动魄。
可她最后为了救夏玄策,却也在岸上给他嘴对嘴渡了口气。
所以什么男人都行,就他不行是吗?
齐墨翎哪怕到现在都能记起来,那天晚上被人当做替身,从床上到石板,从窗台到木桌,那样激烈缠绵又好似死生不休的场景。
结果她第二天就提起裙子不认人。
哈。
真是荒谬。
他齐墨翎从身材到力量,究竟是哪一点不如这些小崽子们?
而被掐住脖颈的沈霁临,并不知道齐墨翎此刻心中百转千回的想法,只知道这疯子今天晚上算是被彻底激怒了。
他猜得没错。
齐墨翎对郑晚瑶确实有不一样的心思。
可是现在局面也相当不可控,聂离就算能够出手,也根本没有齐墨翎的速度快。
这原本是濒死之际的危机,可是当沈霁临看着郑晚瑶那依旧冷静的面容时,忽然就忍不住笑起来,只是脖颈却通红发涨。
“齐墨翎。”
沈霁临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叫出他的名字,从前两人交手的时候那一战,他说出那三个字后,浑身修为都被废尽。
他也不再露出像平常那样温顺虚伪的模样,而是阴暗又疯批地笑起来。
“你根本就不敢动手。”
“因为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