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心思有时候压根不用看,赤裸裸就已经写在了脸上,尤其是他这会还勾着郑晚瑶的手指,特别乖地跟她说:“主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睡在我那里。”
“我还会给主人捏腿捶背。”
他那双碧绿色眼眸盈满春水般荡漾。
十五跟这周围的杀机格格不入,像是猫猫一样软绵绵蹭在心上,似乎只是邀她去窝里瞧瞧。
郑晚瑶有些沉默也确实在思考。
其实公主府压根就不缺房间,只不过这段时间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换了个遍,又因为摄政王的事情,将巫必行、游氏双生子、魏宜兰还有些其他人都安排了进来。
甚至马上还有个齐墨翎。
所以如今空房的话也还有,只是没收拾出来,就算是整顿好了,如今又是深夜疲乏之际,也没那么多时间。
郑晚瑶还没开口,周围的其他人闻言倒是各有心思,最先说话的就是齐墨翎,毕竟有话直说,但见他那嗓音里都带着玩味的嗤笑。
“啧,别说那些谎话了。”
“本王看歇息是假,你是想要在这漫漫长夜里做些别的事情才是真。”
齐墨翎晦暗不明看向十五。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小子不自量力妄想偷袭的时候,实在是蝼蚁般可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少年身上多了些变化。
看他底盘沉稳,手指大抵是经常接触兵器的原因,已经磨出了茧子,就明白过来。
原来这段时间他是想要变强啊。
齐墨翎想起来这小子对郑晚瑶说的那句毒术之类的话,他也是真的敢想。
就那样旁门左道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唯一不爽的就是,十五远远要比想象中还不要脸,但见那少年听到这番话以后,非但是直接承认,而且还正大光明将郑晚瑶的手指放到了他脸颊上。
“是真话,奴隶生来就是要伺候主人的。”十五眨了眨眼睛,压根不觉得有什么错:“况且分内之责而已,淮南王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齐墨翎:“你那张嘴还真是敢说啊。”
他那嘲讽的嗓音过分低沉沙哑,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其中的戾气。
光是想想那天晚上被人当做替身以后的翻云覆雨,齐墨翎就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他是真该死啊。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了这奴隶。
光是想想夜里郑晚瑶和十五耳鬓厮磨的画面,齐墨翎身上的戾气就更重了。
甚至于他什么都没做,胸膛上层层缠绕的纱布就再次渗出血来。
“一个奴隶而已,你也配吗?”
齐墨翎那双在暗夜之中愈发阴沉的眼眸,即便是在笑着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而沉默了很久的沈霁临,听到他那“你也配”三个字的时候,莫名就想起了从前郑晚瑶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眼中就不再有那些虚伪恶心的情意,真真正正变成了她自己。
今天晚上这场热闹他已经看的够多,好不容易才从魏宜兰那件事脱身,按理来说沈霁临不应该在掺和进来。
可他却唇角微扯道:“淮南王说得是,身为奴隶想要邀约殿下确实不配。”
沈霁临完全就是在添油加醋,彻底将这场闹剧的水搅浑。
他骨子里就是恶劣。
反正他都不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结果郑晚瑶一点面子都没给他:“本宫倒是觉得质子殿下比所有人都不配出现在这里。”
毕竟是敌国质子,还是人人可欺的贱种。
他的地位和奴隶没什么差别。
沈霁临神情瞬间苍白。
而齐墨翎这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怒火,让坐在轮椅之上的游珩都直接戳出来道:“淮南王看起来和十五从前有些交情。”
毕竟就差当着面打起来。
游珩慢悠悠地攥着轮椅把手,他嗓音听起来不紧不慢,只是却格外微妙。
“不过即便是身份低微的奴隶,只要有殿下宠爱自然是什么都能配得上,淮南王身份尊贵,自然是不会跟人计较。”
游珩笑眯眯的时候神情很是温和。
看起来是在劝架,实际上反而让这把火烧的更旺,毕竟人人都知道齐墨翎天生反骨,你让他不计较他反而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尤其是游珩话里话外的身份对比,只会更加煽风点火般让人心里不平衡。
他比直白挑事的沈霁临要高明得多。
果然齐墨翎原本就低沉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难看:“呵,本王可不是什么好人。”
漆黑月色之下,他那过分结实的肌肉线条紧绷着,给人以十分危险的感觉。
齐墨翎向来都被人称为疯狗,所以不管做出任何不计后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