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知到了温暖的阳光,又或许是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郑晚瑶很快清醒过来。
满目花草。
郑晚瑶低头愣怔了下,发现此时的身形很是稚嫩,圆乎乎稚嫩的手指正抓着叶子玩。
很明显现在的她还是个小孩子。
“瑶儿,快来。”
熟悉的女声传来,郑晚瑶抬头茫然地看向前方。
“母妃。”
郑晚瑶跌跌撞撞朝她跑过去,却因为身形不稳,踉踉跄跄跌进了另外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着那人的动作,郑晚瑶也被抱了起来。
“瑶儿若是摔着可怎么好?”
“还不是因为陛下您太久不来,瑶儿都有些想你。”
面目温柔的女人莲步款款,笑着站在武王身边。
郑晚瑶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现在这样才是最正常的时候。
即便脑海中有微弱的声音在说,这样承欢膝下的日子,她早就没有了,可郑晚瑶却呆呆愣愣,只下意识红着眼睛看向他们。
“那朕以后每天都来看瑶儿好不好?”
“好。”
男人的脸色笑意满满,郑晚瑶抬手去触碰他的胡须,还有胡渣扎手的轻微痛觉,郑晚瑶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这样暖和的日光真舒服啊。
好像什么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那父皇以后每天都要来看瑶儿。”
郑晚瑶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格外贪恋与父皇母妃待在一起的时光,也变得格外黏人。
“这样自然是好。”女人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是裴景承那个混小子日日都来调皮捣蛋,我们家瑶儿也跟着爬上爬下的。”
郑晚瑶也在笑:“那我以后不去玩了,只跟母妃呆在一起。”
“傻丫头!”武王笑开了花,“那瑶儿除了这些,还想做什么?”
“骑马射箭,还有跟着学母妃的女工。”
郑晚瑶抓着女人的衣袖不放,认认真真道:“母妃的刺绣顶顶好看。”
“哈哈哈哈哈。”
武王宠溺的笑:“想学什么都行。”
女人也摸着她的头说:“那母妃今日教你绣出兔子好不好?”
“好!”郑晚瑶笑着答应下来。
于是母女两人坐在亭下,而武王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这岁月静好的模样,满眼赞许。
“那父皇给瑶儿讲边疆的故事解闷好不好?”
郑晚瑶点头,举起针线:“那瑶儿也为父皇绣一个香囊。”
四下安静,只有父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侍女们都站在不远处,阳光拉长每一个人的身影,汇聚在她的脚下。
母妃时不时抬头看眼她的兔子,偶尔又和父皇对视一笑。
只是郑晚瑶低头看着母妃绣得不成样子的兔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忽然就砸了下来。
怎么就绣不好呢?
怎么就不能给他们留个念想呢?
支离破碎的记忆,随着这个兔子开始被唤醒。
“瑶儿怎么忽然哭了?”
父皇抱起郑晚瑶,揩去她的眼泪。
“我只是觉得,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从刚才看到兔子绣样的时候,郑晚瑶就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李明渊是用了什么手段,设计了一场美梦,但她现在很确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才行。
那个兔子她绣了许久,直到父皇离世她都未曾送出去,可是一向精通绣工的母妃,怎么会绣错呢?
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把她困在这里。
李明渊果然是给了她一个不舍得离开的极乐世界。
可是宴会之上,齐国人还在为虎作伥,四处危机重重,裴景承和齐墨翎还在等她,她不能沉醉在这样的假象之中。
“父皇,母妃,我要走了。”
郑晚瑶说:“对不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办法在这里永远陪着你们。”
即使是假的,郑晚瑶也贪恋这样的温暖。
她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们二人,现在的离开像是在剜心。
郑晚瑶以为会被梦境中的假象牵绊,可是他们却愣怔之后,随即也朝着她露出一个笑。
“我的女儿自有鸿图大业要完成,去吧,母妃一直在这里等你。”
“瑶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朕很高兴,所以不要回头,放心大胆往前走就好。”
郑晚瑶忽然就眼眶通红。
是啊。
她要往前走,要绝无软肋,要绝不被困在这里。
随着身边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郑晚瑶的身形也渐渐发生变化,原本稚嫩的身子恢复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