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两日后,江如兰带着沈意沈琛兄妹踏上回家之旅。
马车驶到城门口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刚得到消息的江亦韫此时正喘着气在城门口,沈意掀开帘子望着他,江亦韫看到沈意,马上让身边人送上些驱蚊及草药。
“听闻扬州地界容易招些蚊虫。我,我祖父命我寻了些好药材和驱蚊的香囊送给郡主。”江亦韫见到沈意总是面上带笑,温文尔雅。
“可是,我们本就有备下,扬州那边家中也早就做好措施了,且皇后那儿也有为我们备下。”一盆冷水浇下来,让江亦韫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顿时蔫了,是了,她外祖家是江南首富,要什么没有?驱蚊的东西,江南人家不是更加精通?皇后备下不是更好?他备下的算什么?他还来送什么,尽招人笑话。
脸上刚刚的笑容都蔫下来,看着有些落寞。
注意到眼前男子情绪的转变,还是选择收下。毕竟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还是计划中的一环:“但是,这既是江修撰的一番心意,我也就收下了。多谢修撰还有这份心了,代我向江太傅问声好。若是江太傅有空,可以多去找找我祖父和皇上聊聊天!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路,想来修撰刚上任还有许多公务未完成,就不耽误修撰了,告辞。”落下帘子时,还对着江亦韫笑了笑。
就这一笑和话,让江亦韫刚刚落寞的神情马上就又变回了欣喜。目送沈家马车越来越远,远的只能看到个大概,才离开。
一回到府上就被江太傅命人押到正厅,他也知晓今日他今日做了多么逾矩的事情,见到祖父只能低着头,准备接受祖父的教训。
江太傅还算是有教养的读书人家,虽没有上手直接打他,但不代表不让下人打他。但毕竟现在是修撰了,不可挂相打了一会就叫停。
“你可知错了?”江太傅能做王爷皇子公主们的太傅,周身的气场本就威严加上如今生气的缘故,让人不敢靠近。江亦韫对祖父这样的样子却是司空见惯了,从小到大一旦有一点点事情做的不好,不合祖父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场面。祖父从来都不亲自打就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没考取功名当上修撰之前,他身上哪一次有一块完整的肉,在房中养伤的时候还要逼着看书,除了用在脸上的药相对温和,其他地方的用的药从来都是猛药。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还不允许用麻沸散缓解疼痛,说是让他记住痛,下次不再犯错。
考上功名后,祖父才对他稍微宽松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江府,在这族中就没有人敢忤逆他。也是,是他带领江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哪怕性格有问题可谁敢站出来呢?
这些年他都习惯了,不会有任何的波动,祖父说他错那他就是错,顺着他这样才能少些疼痛。“孙儿知错。”拖着身体,向江太傅磕头。
不等江太傅问错哪儿,他自己已经预判且回答:“孙儿不该公务还未完成且不顾形象去城门口送郡主还送上香囊和药草。孙儿错了,做事之前未考虑影响,是孙儿逾矩了,请祖父责罚。”说着将头低得更低。
如此卑微低头认错的话术,这反而让江太傅不痛快了,但又不好发作,毕竟明日还要上朝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但又实在气不过直接抄起旁边的杯子砸下去,好在没砸到江亦韫。
“我告诉你,给我少跟沈意私下里来往。我们两家不是一路人,你跟她亦是!他们沈家树大招风你与她走的如此近是想引皇上对我们江家猜忌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是什么高雅的人?我的孙儿只能娶清流人家的女儿,像这种武将人家的不入流,有辱斯文。做个妾我都嫌弃。”言语间满是对武将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