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考试是从巳时初到巳时末(九点到十一点),学子们提前两刻钟入场。
骆芯昨天知道哥哥们今天考学,兴奋的紧,夜里睡的晚,今天又起的早了,在孩子们进入云山书院前就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
萧云樱掀开帘子看了里面一眼,小丫头睡的正香。
她和凌棋并肩坐在马车上,闲着无聊,假装从怀里拿出一包牛肉干,一包杏脯,和凌棋边吃边聊天。
正聊到凌棋说陈元诚嘱咐了,等孩子们考完试,晌午直接去回味楼吃饭这个话题,身旁传来一道让人不怎么愉快的男声。
“云樱,你怎么在这?”
萧云樱回头,待看清面前的人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葛长健穿着一身不搭的长衫,努力挺直着腰板,看得出是想在这众多富贵人家的马车中尽量做出有学识的书生模样。
可惜啊,这不搭就是不搭。
他还比不上村里那个刘戈呢。
至少刘戈是实打实的真读过书,虽说读的不怎么样……可若只看外形气质的话比这个葛长健好多了。
好歹是挂名的姐夫,萧云樱没下他的脸面,淡淡的回了一句:“带孩子们来考学。”
凌棋没见过这人,不知他与萧云樱是什么关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葛长健望了一眼云山书院的大门:“听闻这云山书院不好考啊,而且束脩不低,云樱,你一个女子,养着几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供他们读书,怕是更不好过。”
萧云樱哦了一声,捏了块杏脯放进嘴里。
葛长健没有被萧云樱的冷淡劝退,她以前对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个态度,甚至比现在还多了一丝厌恶和瞧不起。
与那时相比,萧云樱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然是好多了。
葛长健向前一步,更靠近了些,萧云樱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移动着身体往后坐了坐。
“有话站那说,别再靠近了。”
凌棋刚开始拿不准葛长健的身份没有动作。
虽然现在依旧不清楚这人是谁,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萧云樱不待见他,跳下马车挡在她面前,对葛长健冷冷的道。
“退后。”
葛长健被凌棋的气势惊的后退了两步,站稳后问道:“这位是?”
萧云樱懒的搭理他了,随口说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葛长健上下打量了一番凌棋,看到他腰间别的马鞭时,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原来是个车夫啊。”
萧云樱嗤笑一声:“你信不信,他就算是个车夫,也是个你惹不起的车夫。”
凌棋今日穿着一身湛蓝色棉衣,没绣什么装饰,看着不起眼,里面的内衬却是上好的绸缎。
就算单看外层的棉布,也是最上等的那种,不知比他身上的次等棉布好多少倍。
这人是怎么有脸瞧不起别人的?
葛长健脸色暗了一瞬,仔细打量着马车,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了许多。
“云樱,你是不是去了哪个大户人家当丫鬟去了,这是送你主家的小公子来考学的吧。”
凌棋刚想说话,萧云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急,让他回马车上吃零嘴去。
凌棋听从的坐回马车的另一边,拿着牛肉干大口的吃着,眼睛一直盯着葛长健。
但凡这人再有一点点对萧姑娘不敬的动作,他绝对打的这人满地找牙。
萧云樱露出一抹假笑:“没错,我给人当丫鬟呢。”
现下不知道三姐带没带他去看大夫,结果又是如何。
他们和离之前最好不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与陈家公子关系不错,以免横生枝节。
葛长健听她承认了,腰背挺的更直了:“原来如此,云樱,你若是没银钱用了,可以跟我要啊,何苦这样糟践自己。”
萧云樱立刻伸出手:“好啊,我没银子用了,你给我点银子花花吧。”
葛长健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没想到萧云樱会真的跟他要银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顿了一下才道:“那什么,我出门时走的急,没带银子,不然……”
一旁的凌棋毫不客气的“切”了一声,嘲讽的语气让葛长健脸色更难看了,自认为“凶狠”的瞪了凌棋一眼。
葛长健面对萧云樱时缓和了脸色:“云樱,你三姐最近总是说想你了,若是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是吗?”萧云樱淡然的捏了一块杏脯放进嘴里:“我去你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能给我银子用了。”
她面上淡然,实则内心疯狂祈祷:万能的借钱大法啊,家暴男速退!
葛长健脸色不自然的道:“这个嘛……等你去了再说,你是云桃的妹妹,有什么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