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愚蠢
如此热闹又喜庆又能如何？
那送了她一场繁华的人生命垂危，那要娶他的人也不过是为了要他爱的人心安，而她圆了梦却也永远不会拥有他。
哪怕是周雅死了，他也绝对不会爱她。
不是输在遇见的晚了，是输给了那个人。
不管从才情还是气度，她都不及周雅。
“夫人，您回来了？”
下人瞧见了柳湘，连忙跑过来相迎，她们等了大半夜了，还以为夫人不回来了。
柳湘挥了挥手，嘴角儿艰涩的扬了扬，“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齐衡之也不会来，还有什么好伺候的。
至于她，也累了，想睡了。
这场婚礼，哪怕她穿着周雅亲手绣的嫁衣，给她抬足了身份又如何？没了周雅，齐府就像是没了魂儿。
这一晚，齐府寂静的可怕。
翌日清早，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好像昨日的闹剧没发生过。
除了那跪在前厅的周元凯还在，那贴在墙上的喜字还没去除。
周家主在齐家跪了一整夜，胡须蓄满了下巴，饥饿和羞辱感使得周元凯的脾气也越发的暴躁。
眼看着接近晌午了，齐家没有一人前来问他，周元凯再也忍耐不住的咆哮道：“齐家的人都死了吗？”
“我好得很呢！”
齐智渊不知道从哪处突然冒了出来，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大门口处，阳光打过他的白衣，颀长的身影接着那漆黑的影子，影子遮在周元凯的脸上，显得周元凯的脸色更加狰狞。
“齐智渊，你别忘了，我周家就算是落败了，却还是八大世家之一，我周元凯也还是一家之主，真要全力与你齐家杠上，也能要你痛上一阵子。”
“宫里那位是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连名声都不要了，连自己女儿的命都要取？”
“你说什么？”
周元凯整个人一滞，齐智渊讽刺道：“我思来想去，也还是想不通啊，你一边儿要串通罗刹人反北国，一边儿又要当钮祯手里的一把剑，若是南国需要你，你是不是也要给南国当个细作什么的？”
齐智渊嘲讽起人来，可是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甚至连当今陛下的名讳，喊起来都是毫不忌讳。
周元凯盯着齐智渊不吭声，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间“哈哈哈”大笑起来。
周元凯笑的眼泪都快出来才作罢。
他复而看向齐智渊，“难怪、难怪都说你齐智渊是老狐狸，明哲保身你齐家还是真有一手。从来不做这北国第一世家，避其锋芒。也难怪我周家落难，你齐家不仅没有分一杯羹，反而还娶了我周家女，送了我不少齐家财产。好名声让你得了，第一世家的位子也借机会让给王家了。有王家冲在前面，陛下自然不会过于防范你齐家。十年前，圣京城的人都在骂你齐智渊是不是爱子心切，宠儿子宠昏了头，而今再看，你才是那个精于算计的老狗！”
周元凯最后两个字，骂的是相当的痛快。
他早就想骂了。
眼看着齐家这十年来越发稳健，眼看着齐衡之在他女儿的教导之下越发出色，他就没有一日不后悔的。
好事全让齐家占了，骂名全让他周元凯挨了，他早就想指着齐智渊的鼻子骂了。
“多谢周家主谬赞了。”
齐智渊不怒反笑，对于周元凯的怒骂，他是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反正骂几句又不痛不痒的。
“齐智渊，你不要脸！”
周元凯简直要被气的背过气去了。
都说他周元凯脸皮厚，臭不要脸，依他看，齐智渊才真真的是不要脸，如此骂他，他依然能笑的出来，这种人才是极度的无耻之人。
齐智渊一步跨到周元凯面前，在周元凯要站起来的一瞬间，单手按在周元凯的肩上。
那按下去的手，看起来轻飘飘的没用任何力气，偏偏周元凯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周元凯惊恐的看向齐智渊。
十年了。
齐智渊退居二线，甘心的做起了个闲散的族长，可这一身的功夫不但没有落下，反而越发的精进了。
“跪着吧。”
比起周元凯的震惊，齐智渊很是平静的道：“衡之说，那年青然为了学这一身本领，在大雪里跪了三天三夜，你才跪了一晚，就坚持不住了？当年她可还只是个小姑娘，堂堂周家主，难道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你少激我！”
周元凯被齐智渊的掌力压的膝盖狠狠地顶在地上，快要将这地板给挤碎了。
齐智渊却没有要泄劲儿的意思。
“我不过是说了事实，周家主何必生气？”
“她是我女儿，如何对她还用不着你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