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石镇的东北方有一片不算太高的丘陵,是由正北方连绵起伏的太白山脉延伸出来的,不是很高,也没有悬崖峭壁只有大片的针叶林。由于每年冬天的雪都很大,因此往往雪还没有融化干净,青青的草叶就已经钻了出来。山坡下有一个由雪水融化聚集成的小湖泊,当地人称之为“野鸭湖”,因为每到春末就会有大批的水鸟来这里繁衍后代,又以野鸭子最多故而得名。
此时已是三月末了大部分的积雪已经化掉了,草三儿和柴二已经将灶上的四口大缸都挑满了水,天气转暖棉衣早已下了身,哥两个都穿着青布单衣,撸着袖子坐在台阶上大口的啃着手里的玉米饼子。两个月的苦工和大窝头让草三儿健壮了许多,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三儿,你割草还得抓点紧。这几天客人越来越多,我去年准备的陈草让这些骡子吃得差不多了。”柴二边吃边说。
“嗯,放心吧二哥我会越割越快的!要不我等会带上干粮,中午我就不回来了,能省点时间。”草三应着。
“嗯,成!以前我也是这么干的。要是还供不上,那我们就头天夜里把水挑满,省下时间好多割点草。”哥俩话音未落就见东来走了过来:“还好赶上了,还怕你们走了呢!给,都拿好了!”东来边说边塞给二人每人两个煮鸡蛋。
“东来哥这是?”
“别废话啦,都赶紧给我滚,耽误了活儿我可绕不了你们。”东来笑骂。俩小子嘎嘎的傻笑,揣着鸡蛋跑开了。
草三儿拉着一辆双轮大车,柴二扛着一个大箯担,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青石镇,一直到了野鸭湖才分开。柴二去砍柴而草三儿去割草,其实新草还没有长上来,草三儿现在割的还是去年的干草。这活他已经干了半个多月了不像开始时那么笨了,整整一天他只有在中午吃干粮的时候歇了一歇,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已经有整整二十大捆草整齐的码在了双轮车上,像小山一样。
等到草三儿把车拉回店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柴二正在后门等着他:“呵,不错不错,快赶上你哥哥我了。”草三儿嘿嘿的傻笑:“哪呀,还差得远呢!”
就这样草三儿每天就这么山里店里,店里山里的过着,平凡,单调,忙碌,充实。草三儿很是满足因为他终于找了自己的归宿,在也不用挨饿受冻了。何况在这里还有人关心他,这让他认定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年以后的一个普通早晨,草三儿像往常一样备好工具,拉着大车,和柴二说笑着走出了大车店。现在的草三儿比去年明显魁梧了许多,个儿也长了不少,浑身上下晒得油光发亮,背膀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与一年前的那个瘦弱的少年判若两人。
到了野鸭湖二人照旧是砍柴的砍柴割草的割草,各干各的。草三儿来到昨天割过草的那片山坡,不料却发现有人正在他昨天割过的草茬上面割草,草三儿吸了口气,心里嘀咕着:“这人是新来的还是故意来捣乱的,青石镇来这儿割草的人也有几个,可也压根没出过这事呀。”
草三儿干脆抱着双臂站在那人后边,看着他割。那人穿着一身棉布长衫,将前摆掖在了身后,手里拿着把旧镰刀,笨拙的挥动着,往往要好几下才能割下一把草,草三儿割过的茬子是整整齐齐的,而这个人明显是个新手,像老鼠道洞一样,东一下西一下,身后到处都是胡乱丢弃的青草。草三儿看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捂着嘴笑得弯下了腰。
那人听见后面有动静,就回过了头。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满是汗水,草三儿见了不由撇了撇嘴:“啧啧!空有一副好皮囊,手脚却笨得很。”这话草三儿没好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念叨着,嘴上笑着说:“喂!你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哼!”那少年见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愣小子冲他笑,就知道肯定是在笑话他不会割草,也就假装没听见,转过身继续割他的草。草三儿讨个没趣儿,也觉得脸上热热的,瞪了那家伙一眼,抓起镰刀也到一边割草去了。
到了中午草三儿身后已经多出了许多捆青草,现在的草三儿可不在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干的楞小子了,十几捆草扎得结实又漂亮。草三儿抬起头看看时辰,已近晌午,便从一边翻出水袋和几个菜团子赛在嘴里一阵猛嚼。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长衫少年,禁不住又乐了,少年英俊的一张脸红红的挂满了细密的汗水,坐在一困草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身旁还有松松散散的两梱草,加在一起也没草三儿的一半多。
少年也扫了草三儿一眼,见草三儿已经在吃饭了,也顺手摸了摸肚子,果然已经很饿了。从一旁拿出一个食盒来,食盒一打开草三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味道,这味道他偶尔也能闻到却从没有吃过。“肉香,是肉!”草三儿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食盒。少年见了草三儿的“丢人样”心中有些得意,冲其扮个鬼脸,撇撇嘴,转过了身子留给草三儿一个后脑勺,又故意将手里的鸡腿举过头顶,在慢慢的放在嘴里大口的吃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