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季葵坐着电梯一直往下。
他要去医院的地下血库。
虽然有麟血丹服用,但那玩意没啥味,就像人不能一直吃预制菜,吃多也倒胃口。
如今是现代社会,新鲜人血并不好搞。
季葵想了个好法子,他噶了自己十几个腰子捐出去,使用的条件也很简单。
移植他腰子的患者,每个月回赠他一百毫升血液就可以了。
可惜不是每个尸族都能效法他这样,有些小僵尸自愈能力差,腰子挖出来尸生就结束了。
季葵站在电梯里,他默默的看着电梯里的众人。
深夜的医院电梯,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皮肤干枯如树皮的老人拄着拐杖,还有一个无头尸体拍着自己的脑袋在跳坤舞。
季葵没有过多理会,死并不是生的对立,也是人活着的一部分。
大家萍水相逢,各有各的来路去处。
但下一刻平静很快就打破了,电梯突然停顿。
一个极其魁梧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它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手里拿着一条牵狗绳。
浓重的阴气充斥了整间电梯,其他鬼魂都被它挤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谁看见我的狗了么?”
女人脸色苍白麻木,声音嘶哑难听。
因为它缺了半截喉咙,每次说话都咕噜噜的冒出黑血。
“你看见我的狗了么?”
它饶有兴趣的看着季葵,舔了舔嘴唇。
这个男人的脸真是精致。
不知道一点一点撕碎时,他会发出多么悦耳的惨叫啊。
念及于此,女人看向季葵的眼睛,赤裸裸透着贪婪的意味。
季葵神色如常,女人皱了皱眉,它喜欢别人恐惧时的狼狈模样,季葵这个表现它相当不满意。
“大家都没有看见的话……”女人狰狞的笑,“那就你来当我的狗吧!嘿嘿嘿嘿!”
它甩起牵狗绳,就往季葵脖子上套,结果莫名其妙套了空。
女人愣了愣,但它仍旧不死心。
“没关系,我最喜欢灵活的狗啦!”
“你跑不掉的!当我的玩具吧!”
黑乎乎的手抓向季葵,但季葵在它眼中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
双方刚才的距离放大几十倍,超过了电梯的空间维度。
“没,没理由啊。”女人傻眼了,“你,你开了吧?!”
“有的开,干嘛要关着。”
季葵走出了电梯,电梯重新恢复狭窄的空间,他不经意的弹弹手指。
女鬼魁梧的身躯立刻燃起熊熊烈火,季葵默默看着它惨叫。
取完血液,离开医院。
夜色漫无边际的涌动。
车灯亮起,路上下起了小雨,夜风里带着微湿的水汽。
季葵回到家中,他将血液放进冰箱冻好,然后不情不愿坐到电脑面前,然后弄了一个小时的文档。
他的生活其实挺无趣的,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交际。
认识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但这些老头老太太却管他叫祖师爷。
等到打工人状态结束,季葵伸了个懒腰,浑身的老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终于搞定了,加班真是恐怖的东西。”
自己开摆了一百多年,现在忽然叫他去做点事情,还真有点脱轨。
季葵在来太华学宫之前,是在一个大宫殿里当类似吉祥物的工作。
别人给他什么,他就负责在上面盖个章。
日子久了,待人接物方面的能力还是退化了。
至于为什么来太华学宫当老师,那是因为有一件自己必须解决的事情,
几百年前,他不经意干涉了因果律。
导致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正在降临。
最差的结果可能导致几十万人死亡。
改写因果律,是一件大工程,搞砸的代价太大了。
季葵走进洗澡间。
水声稀里哗啦的响起。
水汽升腾,湿漉漉的长发垂下。
季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皮肤上,赤色的尸毒像是展开的蛛网向四周扩张,组成一个古老的兽图腾。
犼,传说中古老的神兽,它一分为四,孕育出了僵尸四大始祖。
在季葵的双臂和大腿上,还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四件法器,为了镇压体内的尸毒,季葵亲手把它们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说来惭愧,明明也算是老怪物了,偏偏对旱魃尸毒没有办法去除,这玩意是跟着自己的修为同时成长的。
他阵斩始祖僵尸旱魃,被人们奉为神明,千年香火供奉。
而在很多年前,他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