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那个姑奶奶可真是纯粹的自我中心任性有加,手腕多的是,付衡那正人君子的做派可玩不过她的花花肠子。你是不知道啊,她一出现,付衡的脾气收敛得那叫一个令人发指,活脱脱一个妻管严。”
她暗暗发笑,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能管得了付衡的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我并不介意。”
韩文尧摆出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嗤笑一声,挥挥手说:“你别逗了。”
“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
这次好像真把韩文尧吓着了,他一秒之内频繁地眨巴眼睛好几次。心想着真的假的,付衡是不是得病了?退化到小学生水平了?竟然还玩起了柏拉图,脑子没坏掉吧!
恰是这时,包厢的房门被推开,付衡回来的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小豹纹皮草和短呢子裙的美女。她手里拎着gui新款,柔软光泽的卷发挽在耳后,眼睛又黑又亮,全身上下都光芒闪闪。她挽着付衡的手臂走进来,朝大家抬抬手,港台腔十足地说了声:“嗨。”
这又不知道是付衡从哪里带来的新人。
见她来了,韩文尧登时有点蒙,偷偷绕到付衡身边时捏着嗓子小声问了句:“你怎么能让她过来?哥们儿,你摆明要不厚道的妻妾同堂啊。”
付衡不爱听,凶巴巴地剜他一眼,心想着说谁是妻说谁是妾呢啊?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重新坐回她身边也没主动和她开腔,她便也就沉默。
吃饭期间都是新人给付衡夹这夹那,用筷子的方式极其笨拙,很明显就是吃惯了西餐的半个洋人。
大家都知道新人是有着外国籍的华人,小时候就定居在国外。她出身不错,虽然不比陈钰,可付衡家里也不差,再般配不过的俊男靓女,不,应该说是绝配。
吃完了饭,韩文尧那个滑头看出事态不妙,就磨着新人让她带他去逛逛这边好玩的地方。新人是想和付衡走的,可耐不住韩文尧的缠人功,最后只能不情愿地开车先走。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上发呆。付衡看她一眼,又转回头来死盯着前方的路,半天憋出一句:“不是我让她过来的。”
她回过神,先是“嗯?”了一声,后来“哦”的点点头,说下去:“其实你应该带她过来的,多一个我,反而让别人一头雾水。”
“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你也觉得被人误会不好吧?”
他“靠”了一声。
4
她忍俊不禁,侧脸看向他问道:“付衡,你还没玩腻?我哪点值得你这样偷偷摸摸地夹着尾巴做人?和你的朋友介绍我时,你我都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你差不多该够了,我也不想继续醉生梦死的了。”
“看来你是玩够了,我怎么感觉我像亏本了呢。”付衡又开始小心眼了。
“我会给你钱的,哪怕你不稀罕那点钱,我也必须给你。”
“谁说要钱了。”他要钱做什么,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你要什么?”
付衡暼她一眼,显露本性般的直截了当:“我要你。”
她一愣,猛然才发觉自己是被他绕进圈套里来的。她不太高兴地皱起眉,一口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两个不合适。”
“对于我来说没有合不合适,就只有愿不愿意。”车窗外的雪还在下,马路上白茫茫一片,付衡的声音似乎飘得很远,“我不会亏待你,你也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你可以用三天时间来考虑,我等不了太久。”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于付衡,她不是没有期待。他说得对,假若真是没有丝毫喜欢,也不会愿意暧昧着。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付衡用来打发寂寞的工具,他们不会有结果,可就算知道,也还是会有许多女孩来前赴后继。
在付衡的世界里,有着太多她未曾见过的美好与诱惑,就像是一场刺激的游戏,沿途虽有危险,也明知过后就是失落与荒诞。
因为他从不给她希望,残忍的不留情面,曾令她一度心灰如死。
明明只是简单的“再见”两字,即便走到如此地步,她还是无法说得出口。就算是在心里,也不忍提起。
一只蚕吐出的丝只能造一个茧,也有双宫茧,便是在茧内有两粒蚕蛹的茧。只是双蚕吐出的丝头乱,丝质粗,难璅出好丝,便只能作为此茧。
想必要好好的织出一张网来,就必定要仔仔细细一心一意年复一年,不管多久多长的时日,在完成之前都不能停止。
其他人也想继续做那只用功专心的蚕,可人们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谁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也做不到守着空虚的期望荒废光阴。就算能完成将来,又能给去谁人之手?
不如做一回双宫茧,同愿意与自己不负责任地相互纠缠的人作茧自缚。
新年那天,她没有买回家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