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骆晁山怒喝一声,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药房,连他想要取用些药都不能了!
也是这时,他才想起问骆管家,“昨天我让你调查的事,还有拿的账本,办得怎么样了?”
骆管家很是为难,偷偷看了杜雨初一眼,才支支吾吾地说:“昨儿奴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夫人,听说奴才要去拿账本还要找大夫,便让奴才不用去了,她会派人去一品药房。不过奴才找大夫的时候打听了,一品药房的药材定价在整个定康县都是最贵的,药房中大夫的诊金也贵,而且接待病人还要依症而定,口碑一直都很不好。”
这下便轮到钱大夫浑身发抖,满头大汗了。
骆晁山并没有就骆管家的话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转向杜雨初问:“夫人说要给我送账本,可是已经叫人去拿了?”
“还没有。”杜雨初表面镇定,理直气壮,“昨天和今天都有大事发生,我一时忘记了。”
“哦?是吗,我记得夫人记性一向很好。”
“可账本的事哪里及得上老爷重要,就算记性好,一想到老爷或许会出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真
的辛苦夫人挂心了,那不知夫人可否解释一下,昨日什么会突然对青岑发那么大的火,还摔了她的食盒,难不成夫人早就知道她染了病,并且很有可能传染给我?”
“……老爷说笑了,妾身又不是大夫,哪里会知道这些。”
两人你来我往,火药味浓厚,可就算如此,骆青岑却也没有丝毫放松。
骆晁山如她所想开始怀疑杜雨初,可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他并不能拿杜雨初怎么样。
而且就像罗姨娘所说的,杜家风光一日,骆晁山就不敢真的拿杜雨初怎么样——看杜雨初现在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是有恃无恐。
不过让骆青岑奇怪的是,以杜雨初一直以来的脾性,她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已经开始以势压人,强行将这件事压下去了吗?又为什么会一直坐在这里……
难道,是杜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暂时不方便出手帮忙杜雨初,杜雨初才只能暂时退让?
心中想法很多,却完全没有办法去证实,骆青岑暗暗盘算,这件事之后,她或许应该要开始在府外安排一些暗桩了。而且按现在的势头,骆晁山为了笼
络罗符,一定巴不得将他留在一品药房,那么那个小册子上的其他店铺,她也要抓紧时间开始安排了。
“爹爹。”骆青岑抬头,看了看房间中的其他大夫,说,“都说同行才是最了解同行的,如今这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在这里,爹爹问一下,不就能大概了解钱大夫了吗?”
“青岑所言有理。”如今骆晁山真是越看越觉得骆青岑顺眼,特别是在他彻底对杜雨初失望之后。
“正好罗大夫他们去察看香料了,就麻烦几位大夫说说吧,放心,只是闲谈而已,之后无论怎样,都与诸位大夫无关,相反,骆某还会有重礼送上。”
在收拢人心这方面,骆晁山倒是一点都不小气。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就算不为骆晁山许诺的重礼,这钱大夫的为人他们也看不顺眼很久了。
于是骆晁山知道了,钱大夫医术不精,曾经差点因为乱用药物而医死人,用钱摆平后便不再接待那些病症复杂的客人,能开的药房也只是最基本的伤寒之类,所收费用更是十分高昂,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所以
慢慢的,几乎便也有人再去一品药房看病了。
不过因为一品药房有很多其他地方没有的药的缘故,虽然药费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却还是有些不得不去的人光顾,每月流水反而比一些平价、大夫医术高超的药房要好。
骆晁山听完半天没有说话,骆青岑却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难怪钱大夫拿毒狼癍束手无策,也诊不出姨娘中了毒。那这么来说的话,看来柳大夫也……”
看到骆青岑的眼神就知道她要扯自己了,柳大夫不敢再沉默下去,慌忙对骆晁山说,“老爷,我是跟你走南闯北过的,我的医术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骆晁山凝眸看他,“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说罗姨娘身体无碍?”
“我……”柳大夫无言以对,这么多大夫都说罗姨娘中了毒,他再说罗姨娘没病,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医术不精吗?
可若是不承认,他难道能说自己知道罗姨娘身体有异,却不能说吗?
柳大夫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捏紧了拳头,无比艰难地挣扎着。
担心柳大夫就这么被策反了,杜雨初及时开口解围:“术业有专攻,就算同
样,但柳大夫也没必要处处精通吧?”
“那这不就是医术不精吗?”骆青岑一派天真地看着杜雨初,“像罗大夫他们都诊出来了,难道这些大夫都是精通用毒之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