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跟朝堂上也是一样的,大将军手掌天下兵马大权,虽然会不满太师桃李天下,名声煊赫,却也不会真的对太师动手,因为太师威胁不到他的兵权。但若是有一天大家发现太师竟还有冠绝天下的军事才华,根本就不输于大将军,那么大将军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除太师而后快。
说到底,药王谷虽然游离在世俗边缘,自诩山野闲人,从不过问江湖、朝堂纷争,却终究逃不过这世间既定的法则。
骆青岑长长一叹,白间今日不躲,虽然于他自己的性命或许有碍,却是保住了药王谷其他人的命以及药王谷长长久久的安定,叫她如何能不动容。
“谷主大义,巍峨高山,小女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知道这其中缘由,她原本想说的话,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只道:“还望公子保重自身,切莫大意。”
此次为了能一击必中,那些人甚至不惜先杀了林二小姐,叫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目标是郡主,然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郡主动手,借此吸引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白间微微点头,“多谢骆
小姐担心。”
既然知道对方会用毒,他自然不会再有丝毫大意和轻敌,此时急着出去,避嫌是一方面,更多的也是想要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毒,能够一时三刻便将一颗大树的树心给腐蚀殆尽。
还有那细小却能发亮的圆珠,就算在南祁国内从未出现过,也该有个出处才对。
感觉到身旁有一丝异样,骆青岑恍惚回头,便对上了穆漓探究古怪的眼神。
骆青岑下意识便要抬手,后背处突然一阵剧痛传来,当即委顿,痛呼出声。
穆漓也不敢再多说,又叫辛夷出去催促,才终于等来了女医。
针是以庞大内力注入骆青岑体内的,如今要取出,自然也需要内力相佐,而且还得骆青岑控制住体内本身的内力不反抗才行。
这时茯苓也处理完手上的事务赶来,闻言便道:“我来帮忙取针吧。”
骆青岑倒是没什么异议,穆漓却将她拦了下来,说:“不用,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她脸上的古怪早已消失不见,还低下头俏皮地对骆青岑眨了眨眼,“兄长将我的功法给了你,我们同宗同源,你的内力是绝对不会排斥我的。”
这
意有所指的话,叫骆青岑不得不想起穆泽将此心法给她时的场景,微微红了脸,人也有了些生气。
穆漓见状,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扩大,按照女医的安排坐在骆青岑旁边,手掌轻轻抵在伤口处,缓缓注入内力。
暖融融的内力一入体,便跟骆青岑的汇聚在一起,不分你我,合力将那外来者按原路往外推。
可钢针摄入的位置就在脊柱边上,靠近肺部,为了不给骆青岑造成二次伤害,穆漓只能慎之又慎,一毫一厘地将针往外取。骆青岑更是疼得浑身痉挛,满头大汗,却依旧不敢乱动,硬生生停止身体躺在硬塌上,清楚感受着穆漓的每一个动作。
一盏茶的功夫后,穆漓才终于看到钢针从骆青岑背上冒出了一个头,随之涌出的,还有汩汩鲜红血液。
于是穆漓更加紧张,连汗水流到眼前了都不敢抬手擦一下,只双目圆睁看着那银白的针尖,稍稍加大了些拔针地力度。
待得出体的钢针已经能被手指握住了,一旁同样严阵以待的女医才蓦地有了动作,一手闪电般拔出钢针放在辛夷手中的托盘上,一手洒了止血药粉在骆青岑背上
,并让穆漓不要停止输送内力。
而骆青岑只是在钢针出体的瞬间闷哼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真比在她身上插一剑还要痛苦得多。
白间出来房间之后并没有回去高台上,而是转身去了穆泽的奕泽院,果不其然看到一少年坐在院中,面前的石桌上正放着一块叠起来的厚厚棉布,而棉布上则放着一个小拇指尖那么点大小的小圆球。
小圆球与棉布相接触的地方,已经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暗紫色。
“好厉害的毒。”白间饶是看尽天下百毒,见此也不由惊叹,甚至来不及与少年行礼。
少年闻言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确实厉害,我对毒药、暗器之类也算了解,想了许久,却怎么都想不到这两物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在白间来之前,少年已经用东西包着试过了,这小圆球浑然一体,内里却明显中空,而那能令它发出白光扰乱视线的物什,则应该就放在圆球之中。
这可是个好东西,相比毁掉,少年更想弄清楚其中的关窍,最好还能引为己用。
白间已经走到石桌边上,要坐下前才冲少年略一拱手,“见
过二公子。”
这少年,竟就是许久未见,连穆漓及笄大典上都不曾现身的穆沧。
穆沧微微颔首,笑道:“白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