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几张纸晃得花花作响,罗姨娘脸上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看得骆青岑直牙疼:“我刚刚问起你吃了那药之后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人家立马就表示会负责,你看看,给你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不说,还有给我养颜补身的。”
骆青岑是真的很无奈,姨娘表现得这么明显,就差直接把目的写在脸上了,是真的以为罗符看不出来?不管罗符有没有那种想法,这也太让人尴尬了吧。
干笑了两声,骆青岑转头看向听到声音看过来的罗符,僵硬地说:“谢谢你了罗大夫,不过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别忘了,白谷主给我看过诊的。”
杜雨初之前找骆青岑麻烦的事儿罗姨娘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骆青岑是不可能有什么后遗症的,却没有想到骆青岑会说得这么直接,完全不给罗符台阶下。但罗符的定力却比她们预料中好太多了,握笔的手虽然顿了一瞬,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安安稳稳地将最后一张药方写完了。
“我给你开的药,就算身体没有问题,偶尔吃上一次也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另外除了给伯母的几张方
子之外,这张是给老人用的。”
“老人?”骆青岑不明所以,并没有要去接罗符递上来的药方的意思。
罗符眼底极快速地闪过一丝黯然,将药方放在了罗姨娘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你跟蓝蹊提过的那个魏伯……你不是想要收揽蓝蹊吗?他开的条件你不能接受,但你真的觉得,他是那种会乖乖听你的话,然后坐享其成的人吗?”
当然不是!这一点骆青岑很肯定,就算她拒绝了蓝蹊,蓝蹊也一定会暗中帮她做事,所以她才要拿店里的事去牵制他,让他忙着帮忙魏伯而无暇分身他顾。可罗符的话却无异于是在告诉她,就算是这样,蓝蹊也是不会放弃的。
“那个蓝蹊能为了帮兄长和弟弟报仇而坚持一年,足以说明他是个很坚韧并且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既然如此,与其分作两头各自行动,还不如统一起来。”他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个魏伯,但从你们的描述,也大概能推辞出他的情况,这张方子已经足够将养他的精气神,等这边空了,我还会以你的名义亲自上门为他和魏亿看病,
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坦然一些?”
虽然罗符所做的事情在骆青岑的立场上都只能算是弥补而已,心里却总算是能安慰许多,并且无法拒绝。
“罗大夫,你的恩德,我会记住的,日后但有所使,我决不推辞。”骆青岑感激地看着罗符,斩钉截铁地说道。
青年比稍年少些地穆泽要矮上一寸左右,身板却也是极为结实的,背脊挺直站在哪里,何尝不是翩翩风度,气宇轩昂。若是没有穆泽的话……这样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吓了骆青岑一跳,赶忙在脑中“呸呸呸”了几声,将这种疯狂的念头甩出脑海。
这样的假设又有什么意义呢?若她跟罗符真的有缘的话,她明明跟他相识在先,为何却什么感觉都没有,最终先对穆泽动了心。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讲先来后到的。
骆青岑下意识便想要跟罗符划清界限,罗符听了这话却只觉心里刺挠挠地疼着,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冷着脸丢下一句话,就跟罗姨娘告辞离开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你哥哥在这里,他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目送罗符出了门,见骆青岑
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只顾抱着怀里的小鸟,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罗姨娘又气又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就算你现在确实对罗大夫无意,‘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不知道吗?人家处处为你考虑,可你却一直冷着一张脸……”
“姨娘!”无奈打断罗姨娘的数落,骆青岑十分无力,“正因为他处处为我考虑,我才应该要让他知道我的态度,既然不可能有以后,何必耽搁了他呢?”
罗姨娘皱眉,“你只是暂时还不喜欢他而已,那是因为你们相处得太少了,要是常在一起的话,你就会知道,罗大夫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昭月,你相信姨娘,姨娘是不会害你的,或许罗大夫不能给你权势滔天、锦衣玉食,但你们会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咬住下唇,藉由嘴唇上传来的痛意,骆青岑才勉强忍住了直接将她跟穆泽的事告诉罗姨娘的冲动。手上不自觉也跟着用了力,被她抓着的无形隼吃痛,尖利大叫一声,本能地在骆青岑手背上啄了一下。
隼的利喙在攻击力上可一点都不会逊色于鹰,骆青岑的手立时就见了红,血肉
模糊,而无形隼则趁机脱离了她的掌握,长鸣一声,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之后自然就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罗姨娘和闻声出来查看的香荷一人四处找可以捆绑止血的布条,一人飞奔去追才离开不久的罗符,等骆青岑的伤口被上了药包扎好,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伤口处难耐的灼烧感终于缓解了许多,骆青岑连吸了几口凉气,眼睛也一直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