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起眉头,穆泽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后,才一脸严肃地问:“当年,父王放弃无相弥音,究竟是因为母亲,还是穆沧?”
那一年,庆王即将步入无相弥音第八层,庆王妃正怀着穆沧、还有不到一个月便要临盆。
庆王儿子降生,在庆王府来说自然是天大的要紧事,可庆王却无暇顾忌,因为随着内力的精进,他心中的感情也一点点变得淡漠,仿佛天地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不再早晚陪着王妃散步,不再对王妃嘘寒问暖、关怀有加,不再关心他的功课,从前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似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并且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王妃一直忍耐着,因为在决定嫁给这个男人之前,她就知道她日后可能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在一次又一次,庆王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还没有真正踏入第八层,庆王心中的情并没有断干净,所以一天总会有那么几刻钟的时间,他还是爱着王妃的。
这样的反反复复、时有时无,才是对人心真
正的折磨,王妃也慢慢有了要流产的征兆,而据当时王府中的府医和产婆所说,王妃这么大的月份,骤然失胎,极大可能会影响到母体,从而导致一尸两命的恶果。
当时穆泽还很小,对这些事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他只知道,从他记事开始,庆王就一直停在无相弥音的第六层,而且辅修了另一种功法,虽然内力高强,却终究上不得巅峰。
一无大师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穆泽究竟是什么意思。
“世子是想问,这无相弥音的第八层,是只针对男女间的情爱,还是会断掉所拥有的全部感情?”
薄唇几乎已经抿成了一条线,穆泽点点头,终于道出了心里的担心:“是,我不想阿漓和母妃伤心。”
可从穆泽面上的忧色看起来,事实却似乎不光是这样,一无大师看了看,缓缓摇头:“非也,世子修炼之初,王爷一定将其中利害都道尽了,如何会到今天才担心?”
无相弥音虽是庆王府穆家的不传之秘,可谓是比千圣芝草还要宝贵的东西,但却也不强求必须有人修练,就像庆王一样,修炼到中途放弃的例子也不是
没有,所以穆泽的担心怎么听都像是借口。
穆泽淡漠的脸上产生了一丝裂痕,沉默许久,最终只是苦笑着取下了玉箫握在手中,眼神复杂地看了好久,慢慢闭上了眼睛。
被强行压下的气息没有压制的力量瞬间暴起,以穆泽为中心形成了一道不断沸腾盘旋的风暴,乌发扬起、衣袂翩跹。青玉萧也不再沉寂,光芒大放,将穆泽完全包裹其中,细碎的嗡鸣声也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要穆泽能借此看清自己的内心,哪里想到他会如此决绝,直接用进入了突破状态,一无大师此时就算想劝阻也是不能的了,只好也跟着收敛精神,全神贯注地为他护法。
有瑾儿不断用内力带着,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三个人就来到了定康县最富盛名的快绿阁前,感慨地看着往昔灯火通明、迎来送往不断,如今门口罗雀、寂静暗淡的富丽高楼。
“那人要我们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吗?”瑾儿始终觉得,这里跟那黑衣人的气质并不怎么符合。
罗姨娘依旧是那副不确定的语气:“我也没有把握,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里了。”
深吸一口气,骆青岑使劲在快绿阁紧闭的大门上拍了几下,没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看样子,应该是专门负责看家护院的。
“这位小哥。”罗姨娘十分客气,“麻烦通传一声,我要见这里的主人。”
那门房还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闻言很是不耐烦,赶苍蝇一样将罗姨娘他们往台阶下推:“去去去,什么人就敢说要见主人,我们主人是你们说要见就能见的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已经预料到眼前的情况,罗姨娘赶忙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门房手中:“麻烦小哥了。”
门房脸上这才多了些笑容,当着三人的面上下抛着手中的银子。
总算这人还能被收买,瑾儿刚要松口气,却又见他沉下脸将银子对着罗姨娘的头砸了过来。来不及多想,瑾儿伸手挡住,手背上当即多了一处红肿,疼得紧,也恼怒得紧:“你干什么?”
“干什么?”门房不屑地笑,“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区区二两银子都拿得出手,打发叫花子吗?”
可虽然这么说,门房看起来却也不像是贪钱的样子,瑾儿无计可施,又恼怒他
态度恶劣,上前一步抓过他的衣襟便重重一拳砸了过去:“看不起二两银子是吧?既然钱多,向来你也不在意掏点钱出来治伤!”
虎起来的瑾儿可是连穆青都束手无策的,霹雳乓啷一通乱砸,刚刚还看着称称头头的门房很快就鼻青脸肿、哀嚎不断。
香荷看得心中大快,对于这个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小